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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将面包交给方穆扬之前，费霓紧紧握着那层蜡纸包着的面包，把面包都捏小了，她说如果你明天能把买面包的钱给我，我就可以先给你吃。

  方穆扬答应得很爽快。

  第二天方穆扬并没还钱，而是拿来了一个“madeineng1and”的铅盒给费霓，他告诉费霓，这个铅盒完全可以抵得上十只面包的价钱，现在，他愿意拿铅盒来为面包买单。

  费霓说她有铅盒，她只想要钱和粮票，方穆扬只要把钱和粮票还给她就可以了。

  方穆扬还是没有还钱的意思，他告诉费霓他现在没有钱，如果费霓想要钱和粮票，他得过段时间才能还，他可以先把这铅盒当抵押物，到时有了钱他再换回来。

  “你答应今天还我钱的。”她知道他有钱，以前午餐的时候他经常吃外国肉罐头。他的姥姥坐着德国车来看他，还给学校捐了一架钢琴。

  方穆扬冲她笑，露出一排白牙齿，很无赖地说：“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信托商店不收我的铅盒，我也没办法。你不是说同学间要互相帮助的吗？”

  费霓被他的无赖气哭了，方穆扬哄她：“别哭了，过几天我还你双倍的粮票和钱。”

  “真的？”

  “真的，不骗你。我姥姥去印尼了，等她回来我就有钱了。”

  “你爸妈不给你钱吗？”费霓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方穆扬父母的工资要比她爸妈多不少，她爸妈都能每天给她几分的零花，方穆扬何至于一分钱都没有。

  方穆扬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他被父母送来住校，一天三顿吃在学校，连回家吃顿好点儿的都不能，更别说零花钱了。

  费霓没办法，只好让方穆扬写了欠条，拿那个“madeineng1and”的铅盒给哥哥当生日礼物，好在哥哥收了铅盒也很高兴。

  第二天早晨，费霓找到方穆扬，问他：“你还借钱吗？要是能还双倍，我还借给你。”

  “没问题，你借我多少我都还你双倍。”他问费霓，“你能借我多少？”

  费霓从裙子兜里掏出一枚两分钱的硬币。

  方穆扬虽然没钱，但并不妨碍他对两分钱不屑，“这点儿我还不够买一个螺丝转儿的。”

  “你真还我双倍？”

  “真的，快把钱拿出来吧。你要不信，我把我的小提琴抵押给你怎么样？”

  “我不会拉琴，给我也没用。”

  “我真的会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