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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大早就要出，就算现在拿去洗也是来不及了。其实这披风加起来也只穿过一次，但说好了要洗过之后再归还，就这么送回去未免太言而无信。

  正思量间，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跟着有人敲了敲半开的门：&1dquo;收拾好了?”

  李缄回头看见门口的云稚，轻轻点头：&1dquo;差不多，你也收拾完了?”

  &1dquo;嗯&he11ip;&he11ip;”云稚倚在门上，抬眼瞧见桌上叠得整齐的披风，&1dquo;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东西多了不少，箱子里都放不下了，这披风在你这儿再放一阵好不好?”

  &1dquo;好&he11ip;&he11ip;”李缄点了点头，笑着应了。

  他知道云稚是故意的，也知道就算不是这种小事，只要这人像现在这样，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问「好不好」，自己也会答应。

  在他思绪飘散的这一瞬，云稚的视线已经在屋里转了一圈，而后开口邀请：&1dquo;屋子里闷得很，院子里坐会?”

  天色刚刚擦黑，离睡觉的时候还有一阵，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里也无事可做，而且&he11ip;&he11ip;李缄往云稚脸上看了一眼。

  他总会觉得在山里的这段日子就像是偷来的，没有世俗的纷扰，没有朝中的尔虞我诈，他们都能放下过往，也暂时隐藏起心间的思虑，无拘无束地做想做的事情。

  也因此，他早就清楚这日子并不会长久。

  等回了都城，他和云稚怕是再难有无拘无束对坐饮茶的好时光。

  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地，熄了屋里的烛火，李缄跟云稚出了门。

  许是因为第二天便要返程要抓住最后放松的时间，吃过晚饭陈禁就把其他两人不知叫去了哪里，院子里也是难得的清静，只有一盏昏黄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偶尔有不知死活的飞虫寻着光而来，撞到灯纸上，又不死心地围着灯笼打转。

  躺椅还在树荫下，云稚仰面躺在上面，漫不经心地看着不远处灯笼下飞来飞去的虫子，突生感慨：&1dquo;同样都是虫子，还是萤火虫更好看些。”

  李缄侧过头看他：&1dquo;还要再去看吗?”

  &1dquo;这会去了也未必就有&he11ip;&he11ip;”云稚摇了摇头，从灯笼上收回视线，指了指头顶，&1dquo;就这么躺着看星星也挺好的。”

  是挺好的。

  李缄从他脸上收回视线，也跟着看向天空。

  繁星闪烁，第二日应该是个大晴天。

  &1dquo;饿吗&he11ip;&he11ip;”沉默地看了会星星，云稚突然扭过脸，&1dquo;你晚上都没吃几口饭，是担心淮安王?”

  &1dquo;是&he11ip;&he11ip;”李缄轻轻叹了口气，&1dquo;王爷久陷朝局，自当年获得先帝赏识到今上登基，不知树了多少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他，这些他心知肚明，也早有防备。

  况且他武艺高强，哪怕当年在疆场上面对强敌也能以少胜多、逢凶化吉，在都城宿卫眼皮底下的刺杀，更不可能奈何他分毫。

  所以我理智上清楚王爷并不会有什么事，不然管事今日也没有闲心还让人来送吃的过来。但知道的就那么一句没头没尾的传言，难免不会多想。”

  &1dquo;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说那些一点用都没有的话安慰你&he11ip;&he11ip;”云稚突然伸手，拍了拍李缄的手臂，&1dquo;等明日下山，就一切都明了了。”

  李缄垂眸，看向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心间的烦乱莫名地淡去，点头应声：&1dquo;嗯&he11ip;&he11ip;”

  云稚歪着头看了他一会，确定他确实没有胡思乱想，便放下心来，又转回视线看着头顶的繁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转过头：&1dquo;你刚说淮安王武艺高强，那你平日里也见过他习武?”

  &1dquo;王爷还保持着每日练武的习惯，平日里得了空也会到军中去和诸位将军们切磋&he11ip;&he11ip;”

  李缄回忆着说道，&1dquo;我刚进府的时候，王爷还想教教我，后来现我确实不是那块料，才放弃了。”

  &1dquo;我在幽州的时候，也听过不少淮安王的往事。尤其他当年带着三万大军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平复了西南的叛乱，连我爹都觉得&he11ip;&he11ip;”

  话说了一半，云稚微微停顿，突然换了语气，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缄，&1dquo;那你说，要是我们两个对上，会怎么样?”

  李缄眨了眨眼：&1dquo;啊?”

  &1dquo;不考虑其他因素，只我跟淮安王切磋&he11ip;&he11ip;”云稚问，&1dquo;我们两个谁能赢?”

  他的眼睛在夜色里亮晶晶的，异常认真。

  李缄看着那双眼，迟疑着开口：&1dquo;你知道我不通武艺&he11ip;&he11ip;”

  &1dquo;我知道&he11ip;&he11ip;”云稚仍看着他，&1dquo;所以你觉得谁会赢?”

  &1dquo;我&he11ip;&he11ip;”李缄犹豫着，思索了一会才缓缓回道，&1dquo;可能王爷更胜一筹?”

  &1dquo;哦&he11ip;&he11ip;”云稚轻轻挑眉，&1dquo;淮安王到底没白费这段时日的苦心。”

  &1dquo;不是&he11ip;&he11ip;”李缄舔了舔唇莫名紧张起来，&1dquo;我只是觉得王爷到底年岁更长，经验应该更丰富，不过等再过些年&he11ip;&he11ip;”

  &1dquo;等再过些年，淮安王七老八十了，胡子花白，牙也掉了，我再去欺负他是吧?”

  云稚说完，眼见李缄又要解释，突然展开眉眼笑了起来，&1dquo;我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