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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提讯室的灯光下，卞染心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得像纸。她短扎在脑后，一张脸仿佛画好的轮廓没来得及上色，脸上只有一双炭写的眼睛。

  “卞染心，”阎冬城注视她，“为什么不吃饭？这里不可能为你专门准备饭菜，你是知道的！”

  “吃不下。”她懒懒地说。

  “也许这里的饭菜不够丰富，不过我可以保证食材鲜，厨师也都训练有素，你大可不必担心食品安全问题。”

  卞染心点点头，眼睛微微泛红。

  “现在我们来谈正事，”阎冬城目光看向她桌上的杯子，“你喝茶？要喝咖啡吗？”

  “嗯，谢谢。”

  一旁的小袁起身走出审讯室，去外面给她冲溶咖啡。

  “卞小姐，”阎冬城正色说道，“证据我们已经有了，只是我想听你亲口说，你为什么要雇佣杀手，杀害杜燕？”

  “哦，是为这件事吗？”她耸耸肩，“我闹着玩的，又不是真的想杀什么人。我只是想试试看，暗网上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杀手。”

  “那么恭喜你，你雇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杀手！杀手丁永明在医院行凶，被我们当场抓获。”

  “杜燕那老巫婆死了吗？”她急切地问。

  “杜燕根本没去医院，是我们的特警在医院等候丁永明。”

  “哼！”她垂下头，用力拧自己的手指，“反正老巫婆也活不了多久！”

  “你既然知道杜燕患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为什么还要雇凶杀她？”

  “杜燕那样的人，”她突然放声大叫，“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害了那么多人，凭什么她可以活得好好的，还活得比一般人都好？她应该受到惩罚，受到最严酷的惩罚……”

  一通叫嚷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她像泄气的皮球，垂头丧气靠在椅背上。

  “杜燕做了什么坏事，害了什么人？”

  “我要见律师。”

  “杜燕用假身份看病，你是怎么识破的？你很聪明。”阎冬城换一种方式，用恭维的语气说。

  “我一看病历就知道呀，”她有些得意，“我让做家政的顾阿姨，去杜燕家偷来那些病历，病历上写的名字是方瑜。方瑜这个人我认识，是杜燕早年的合伙人，早就移民国外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这人。杜燕冒用方瑜的身份看病，是想隐瞒她自己身患重病的事实。”

  “你为什么找方瑜？杜燕和方瑜早年合伙做生意，你同她们有过节？”

  “陈年旧事，没什么好说的，”她语气无精打采，“我想见律师。”

  “白勇和王栎洋，”阎冬城提高嗓音，“难道也是应该受到严酷惩罚的人？你认为你有权利惩罚他们，可是在我看来，他们只是无辜的受害者！我倒想看看，你还能再为自己找出些什么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