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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念念二（第2页）

大理寺卿怒火上头，抬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邓勉被这一巴掌抽得踉踉跄跄的，差点从侍卫手上瘫倒在。他耳边蜂鸣不止，半才恍恍惚惚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来。

大理寺卿立刻就后悔了，扶着他想要看看伤口，却被邓勉固执躲开了。

“我再也不会跟人说，我爹是大理寺卿了。”邓勉抬眼看着懊悔的父亲，眼神锐利明亮。

——

秋叶山居。

玉珠刚刚打走宫里来赏赐药材的人，转头就对上楚识夏苍白得如同水鬼一般的脸。她深吸一口气，好险才用力抚着胸口，没有尖叫出声。

“大小姐，你不是出去找药了吗？”玉珠小声问，“没有找到吗？”

楚识夏摇摇头，“我回来看看他，知道他还有气，我才不至于魂不守舍。”

玉珠小心翼翼问：“剑圣大人说，还有多少时间？”

“十二个时辰。”楚识夏看向渐渐亮起的际线，低声道，“如果第二亮的时候，我还没有找到血莲，沉舟就没命了。”

玉珠看着她落寞狼狈的模样，有些不忍，“那您打算怎么办？”

楚识夏没说话。

都知道在摄政王那里了，无非就是偷或者抢。至于怎么偷，怎么抢，能不能偷得到或者抢得到，就不好说了。毕竟摄政王连九幽司的刺客都敢养，难说有什么陷阱等着她。

就在这时，蔷薇花掩映的侧门被人轻轻拍了拍。楚识夏机警将玉珠推到身后，看见门缝里插了一张名帖。她抽过那张单薄的纸，上面只写了“白子澈”三个字。

楚识夏猛拉开侧门，看着笼罩在青灰色斗篷里的人。

“四殿下，你来干什么？”楚识夏盯着他。

“我想，你也许需要我。”白子澈说，“缘觉寺里要杀太子的那个刺客，是你的人，对吗？”

楚识夏神色不变，“殿下莫要玩笑。”

“我没有玩笑。”白子澈面色如常，“我见过他，我记得他叫沉舟。我当时离你们很近，他身上的檀香味和你一模一样——而且，我记得他的眼睛。”

楚识夏没说话，只是以凉薄锋利的目光一寸寸审视他。

“前段时间，广陵富商江氏进了帝都，由大理寺卿引荐，投入摄政王门下。”白子澈从袖底抽出一张誊抄的账单，递到楚识夏眼前，“投名状是足足一百两血莲，搜刮了整个帝都的医馆而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楚识夏没接那张烫手的账单。

“我假托他人姓名，低价卖出了一幅以假乱真的赝品，买主正是广陵江氏的一个掌柜。”白子澈气定神闲，“我还知道，邓家的小公子也在找这味药。其实，是你要的吧？”

“我真是小看你了，殿下。”楚识夏抱着剑，是一个防备的姿势，“说吧，你想和我做什么交？”

“不是交，是同谋。”白子澈对她伸出手，“我也姓白，不是吗？”

楚识夏看着这只手，这显然不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因为严寒、握和不知怎样的苦楚，手上有细微的伤痕和单薄的茧子。手指细长白皙，羸弱得没有任何气力。

“殿下谋求什么？”楚识夏掀起长长的眼睫，注视着他。

“你求什么，我就求什么。”白子澈定定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我过得太多。你是云中的鹰，走进这金丝笼里来，不是为了被拔掉爪牙的，对吧？”

楚识夏抬手拍在他的掌心，握住了那只手，疼痛穿透了两只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