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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上）

  突然，高笑天看到窗下的街道上，有一条人影很快向着二少爷的宅子地跑去，手里好象还拿着一样什么东西。高笑天觉得情况不对，看见窗外正好有一棵大树的枝蔓延伸到窗前。高笑天用力试了试，觉得问题不大，再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抓住树枝，整个人爬到了树上，再慢慢下地，悄悄尾随着那个黑影，借着街上树木的遮蔽，跟了过去。

  果然，跟了没几步，前面那人在二少爷宅子的门前停了下来，左右顾盼。黑暗中，高笑天觉得前面这人身形有些熟悉，仔细看时，却是沈三，而且，他手中居然还提着一把斧子。高笑天心中奇怪，便没有作声，紧紧盯在后面。过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只见沈三用斧子在张家的门上拨弄了几下，没有什么效果。又后退几步，将斧子插在腰间，往上一跳，双手抓住了门的上端，一只脚在门上一蹬，整个上半身已经出了大门，接着一只脚套进门环，身体一阵摇晃后，另一只脚跨到门的另一边，整个人骑到了门上，可能是身体虚弱的缘故，好象又歇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爬了下去。

  高笑天看他下去，连忙放轻脚步，快来到门边，用同样的方式，把头慢慢伸出大门，观察了一下，看沈三的身影在向前走，这才爬进张家，依然跟在沈三身后，没有惊动他。可以肯定，沈三半夜三更跑来这里，一定是要找张家二少爷，但他手里带着把斧子，难道是想杀了他？想到这里，高笑天想起，刚才从棺材铺出来时，就听沈三让木头去买斧子，看来是早有准备了。他四下打量了一下，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有一个断了的树枝还算粗壮，便悄悄过去，捡了起来。见沈三已经走远，又连忙紧赶了上去。

  走了多时，高笑天现沈三好象并不熟悉二少爷的住处，只是在园子里乱撞，始终没有绕出花园。高笑天正在考虑是否自己直接去找，却见沈三略一停顿，然后向着一片树林走去，很快就没入林中。高笑天四下看了一遍，现并无异常，也加快脚步跟了过去。还没走到，就听得林中隐隐传来很轻的说话声。

  高笑天轻手轻脚走入林中，早已看不到沈三的踪迹，只是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林中的树木被夜风吹得左右摇曳，有沁入骨髓的凉意。远处传来一明一灭的红光，声音已经比先前大了些，但还是听不真切，只是觉得对话者象是在争吵着什么。

  越走越近，高笑天终于看到，林中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黑衣蒙面，突然举起一样什么东西，朝另一个人头上落去。对面之人象是猝不及防，只是本能地向后退去。高笑天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1dquo;沈三”，想救却哪里来得及。

  就在同一刹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条人影一闪，只听一声清脆的金铁碰撞的声音，随后，就见黑衣人逃入林中不见了。等高笑天赶到，只见沈三握着一把斧子，喘着粗气，正搀着那陌生人坐下。高笑天问道：&1dquo;怎么回事？”

  沈三愕然：&1dquo;高先生，你也来了？”然后指着地上那人说，&1dquo;这就是二少爷。”

  二少爷更是惊恐，口中不住问道：&1dquo;你们&he11ip;&he11ip;？”

  高笑天说：&1dquo;有些事我们另外在解释吧，二少爷，我来这里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

  二少爷看了看他们，低头想了一会儿道：&1dquo;好吧，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去我书房说。”说完领着二人，来到树林后面的一件小书房。

  二少爷似乎已镇静了不少，一边点灯一边说：&1dquo;你们是想问我们家最近生的那些事吧？”

  沈三没有吭声，只是看着高笑天，高笑天也只微微点了点头。

  &1dquo;其实这件事，并不象外面传言的那么恐怖，我也是被人胁迫。”果然，二少爷和这两件人命案有着极大的关联。

  一个多月前的一个雨夜，二少爷正在书房看书，心绪却很烦乱。前几天他买通了老太爷身边的丫鬟秋菊，把家里那件镇宅之宝宣德炉偷了出来。谁知今天早上，老爷子就现这件宝贝丢了，于是大雷霆。又是拷问知道藏宝之处的丫头小子，又说要报官。幸亏后来有个常年有生意来往的崔老大跑来收账，才没再追究下去，但二少爷心里却惴惴不安，生怕这事被老爷子知道，因此，也没有心情回房睡觉，跑到了书房里，虽然手上捧着一本书，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愣。

  雨越下越大，窗外的风也很大，室内的烛光照在窗户纸上，映出树枝拍打窗户的景象，古怪而扭曲。这时，二少爷看见，窗上突然多出了一颗人头的形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窗上&1dquo;笃笃”的叩击声，一声嘶哑的声音传来：&1dquo;开门”。

  二少爷的手一哆嗦，手中的书&1dquo;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他勉强站起身，颤抖着声音说：&1dquo;谁。”

  &1dquo;开门。”嘶哑的声音重复着，在夜雨狂风中，听上去感觉不到一丝人的气息。

  二少爷迈着抖得不成样子的双腿，走到门前，把门轻轻开了一半，一阵大风吹入，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脸上，只觉得凉到心里，随着风雨走进来的，是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1dquo;你是谁？”二少爷的语气充满了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