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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各怀心思（第1页）

第十五章：各怀心思

栗华清瞧着辛采菲的模样也似做不得假，心道若辛采菲真如辛九娘所言那般，如今既已将他给狠狠羞辱，万没有再到他跟前演戏得说法。

可辛九娘也没有必要骗他——那女子本就是不将他看在眼里，想来更不稀得费些心神同她说谎。

栗华清心中百般思量也想不出个结果，转而想着他如今身份确实低微，想做得许多事还需得仰仗辛家人，且先不论这辛采菲究竟是不是真心替他着想，单单说这辛家阖府上下，怕也就只有辛六小姐愿意同他好声好气的讲话，便先维持些面子上的美好，以后说不成有用到辛采菲的时候。

心思陡转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栗华清一反先前态度，躬身道：“是我失态了，实是刚刚九姑娘着实太过分了些……”他充满歉意，然后面上愈显得难堪，那些场景即便是如今栗华清回想起来也觉得气不过，又哪里会在辛采菲的跟前说出来。

只辛采菲也是个妙人，瞧着栗华清的模样便心下了然，只安慰说道：“九娘平日是被长辈们娇宠的过了些，可你既然是想得到我们辛府最最娇贵的女儿，不费些心思又怎么能行呢？”

若当真只是这样，栗华清也不会觉得难为。

于是半倒苦水道：“九姑娘是真真就没将我看在眼里。”

辛采菲面上显现出疑惑，明明先前她在九娘跟前提起栗华清时，辛九娘也未曾表现出反感，也不至于不将他看到眼里。

不过这话她没同栗华清说，只顺成着说：“我以前也听闻栗公子是好学之人，想来以前在家中也是读书读傻了，不曾接触过女孩子，要晓得这女孩同男孩大都是不同的，九娘面上愈是厌恶你，愈证明她心中是有你的，若她对你很是平静，那栗公子才该担忧呢。”

“不过大抵九娘面皮薄，不曾好意思说出来罢了，说不成是栗公子会错了意。”

栗华清听罢心思顿起，到底将辛采菲的话给听到了耳里，也觉得这话有道理。

辛采菲又意味深长说：“栗公子若真心喜欢九娘，便放心大胆的去表示，即便九娘真如你所说‘不对你感兴趣’，我也有法子让你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栗华清连说“好”，对辛采菲是谢了又谢，只那一声声“谢谢”中却已不像最最开始那般真挚。

一方面希望真如辛采菲所说的那般笃定，有办法让他娶到辛九娘，另一方面却也对辛采菲留了个心眼，谁曾晓得她不是如辛九娘所说，又想了个法子作弄他？这一番心里活动辛采菲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隐隐约约想着若干日以后，辛家最最娇宠的女儿，她的好九妹要嫁给一个乡里的穷秀才，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哪里还顾得上去注意栗华清。

辛采菲同栗华清分开以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院里，颇为神清气爽，同身边伺候的二等丫鬟绿翡说：“前儿我去祖母跟前得了几株荔枝，想以前九娘最是喜欢吃荔枝，你便拿些送到杏儿的手中，让杏儿递给九娘，顺便问一问九娘今儿在我走之后都做了些什么。”

绿翡打小伺候辛采菲，最是明白辛采菲的言外之意是什么，忙领了命去了胭尘居里，替辛采菲去打听消息了。

却说胭尘居中，辛九娘将一早过来看望她的许多姐妹们都给送走了之后，心神顿时才放松下来，倚靠在一旁的软榻上，将春花给叫过来，阖眼问道：“你方才说六姐在栗华清进来之前同他讲话了？”这事春花刚进来时便同九娘说过，当时也是怕辛采菲会打什么坏主意，而九娘会着了其间的道，后来果见那栗华清言行举止放荡无礼，幸得九娘不为所动，春花才完全放下心来。

此时见九娘又问起来，便忙说道：“是呢，六姑娘和栗公子不止说话，言谈之间还很熟稔的样子，不过也难怪，老太爷既打了想将六姑娘许配给栗公子的主意，六姑娘想要提前和栗公子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应当的，只是那栗公子今日在姑娘面前，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春花纳闷栗华清一方面同辛采菲那般熟稔，另一方面又当着九娘的面同九娘示爱，九娘却晓得这两人不过是狼狈为奸。

只在她胭尘居的门前当着春花的面，两人竟是完全丝毫都不曾有过掩饰，是真当她瞎或是傻吗？

在想一想自己从前大抵在辛采菲眼中便就是个又痴又傻的，不由得自嘲一笑。正这时，外边传来陌生的丫鬟的声音，九娘示意春花出去瞧一瞧是谁来了，春花领命，便朝外走去。

来人当然是辛采菲身边的绿翡，正同杏儿说些什么，春花也不好去问，便将自己所看到的禀明了辛九娘。

九娘心里清楚，这大概就是辛采菲着人来这边打听消息了，也没当成一回事，借口说自己脊背有些不舒服，让春花上前同自己揉捏一下。

春花的手法自然是极其轻柔的，生怕弄痛了九娘，只是九娘嫌她按的太轻了，就让她重一些，春花便只好加重了些力气。

谁料九娘忽然吃痛出声，大声近乎于喝斥道：“平日里真是白养你了，不过让你做点这小事都做不成，就知道在我面前嚼舌根，没的让人厌烦！”

春花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伺候的九娘不舒服，忙跪到下边认错。辛九娘恹恹的看了她一眼，道：“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往常难道不是你在我跟前说六姐姐如何如何不好，还道是杏儿胳膊肘往外拐，我竟也信了你，可这小半月也过去了，也未曾见杏儿有丝毫不妥当的行为，倒是你……”

春花不明所以，她是对杏儿有些成见，在九娘面前也有过暗示，难道是因为这些？忙要解释。

偏九娘没给她这个机会，只摆摆手恹恹道：“呵呵，不说也罢，你先下去吧，这几日就别出现在我跟前，好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春花也只得退下，出去时正好撞到绿翡痛杏儿站在一处，面目冷淡道：“姑娘平日里对杏儿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该清楚，合该恪守本分，若真做些对姑娘不利得事情，即便是姑娘保你，夫人也不会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