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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秒以后，他想，去掉可能。

  6厌先一步走开，林肆只能跟在后面，想快步过他，却没想到6厌停住了，林肆赶紧两只手控制自己不往前倒，手臂划了两下成功往后跌了一步，和6厌隔开距离，小半米。

  “你怎么停下来……”林肆说。

  6厌回头，眉头轻轻皱起了，想和林肆争一句，但似乎觉得没必要以后转身继续走。

  快到大厅的时候，6厌才开口：“让廖纪给你找老师，上表演课。”

  “可是我年前的档期已经满了。”林肆说道。

  “这不是我的问题，”6厌说，“年后准备去试镜叶诰潭的电影。”

  林肆睁大了眼睛。

  6厌侧头看他，从他眼睛里看到水润的光亮，于是英气的眉毛又皱起来：“不要到处做这种表情。”

  林肆马上收了视线，低头想，6厌虽然讨厌，但是他是一个说话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算数的人。

  在6厌擅作主张替林肆拒绝《想你六十六》主角时，曾答应过，会有更好的角色，只是当时，谁也没留心。

  不想6厌是说真的，而且来真的。

  无论6厌是为了投资还是怎样，至少现在给了林肆这个机会。

  所以当下，林肆觉得他顺眼很多，心里还有些因误解6厌带来的愧疚感。

  从大厅的玻璃窗可以望见外面竹林的栏杆上压了一层洁白，连日大雪过后，到处都是干净，所以这会儿的小雪看上去很轻扬，仿佛是星星和云朵一起，揉碎成细沙落下来，再给世界披件薄衣。

  林肆喜欢雪，就像在和自己既定轨迹的人生作斗争一样，喜欢非黑与一切浅色。

  在不作为a1pha的角落里，他很小心地，拥有自己的性格。

  林肆站的位置离暖气很远，从会场离开的时候走的匆忙，里面还穿着西装，下车时，他的羽绒服又放在车里了。

  他小心移动，看似欣赏古筝，实际上是溜达到那边的温泉水附近取暖。

  温泉的硫磺味冲进鼻腔，其中还混着一丝奇异的信息素味道，林肆呼吸了几次，还是无法适应地捂住鼻子。

  喉咙里难以压制的恶心涌出，他飞快离开，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厕所。

  “你怎么了？”6厌的声音在身后。

  林肆艰难吐出两个字：“厕所。”

  6厌帮他问人，还没指到准确位置的时候，林肆已经就着他抬起手臂的大概方向先冲过去。

  穿着西装，很不得体地跑，看上去略显狼狈。

  林肆在的隔间门虚掩着，6厌没进去，站在洗手池边。

  过不多久，6厌听见有干呕声，就走近了些，在距离隔间一扇门的位置，用生冷的声音问：“你怎么了？”

  林肆什么都没吐出来，弓着腰，手按着墙，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可怜：“我没事啊。”

  “送你去医院。”6厌说一不二，往隔间再挪了一步，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