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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莎莉不是不相信医生，只不过姜南风说得对，这不是小手术，而且无论手术大小，都会存在一定的风险，她得在上手术台之前，完成一些小小的心愿。

  &1dquo;鲸仔啊&he11ip;&he11ip;”

  &1dquo;姨，你说。”

  &1dquo;南风好像很久之前，就喊嘉颖&1squo;小姨’，也和你一样，喊6程&1squo;阿公’了哦。”朱莎莉觉得自己提示得很明显了，耳朵都开始烫，&1dquo;那你&he11ip;&he11ip;怎么还喊我&1squo;阿姨’?”

  6鲸只愣了不过两秒，就立刻明白了朱莎莉的意思。

  他膝盖一软，下一秒就半跪在地，从下往上看着坐在病床上的朱莎莉，颤着声音唤了声：&1dquo;妈&he11ip;&he11ip;”

  朱莎莉笑着哭出来，应了声：&1dquo;听到了。”

  第o98章太阳系

  朱莎莉的手术很顺利，肿瘤全切，术后第三天她出现了癫痫，用药治疗后没再作。术后第五天，朱莎莉视力模糊的情况逐渐好转，到第七天已经可以出院。

  病理检测后，肿瘤是二级胶质瘤，术后仍需辅助放疗，朱莎莉在广州住下，方便后续的治疗和复查。

  姜南风在医院时，主动跟陪护阿婶学了不少护理知识，朱莎莉出院后的术后护理都由她亲力亲为。

  刚回到2oo3的那晚，擦了一周身子的朱莎莉想洗个真正的热水澡，姜南风小心翼翼帮她戴上防水浴帽，扶她进浴室买的护理凳那儿坐下。

  这是姜南风第一次看见完全赤裸的母亲，但姜南风没有感到一丝尴尬，反而是朱莎莉有些害羞，总别过视线不敢看女儿。

  姜南风扶起她的手臂帮她擦洗腋下，一边泰然自若地说：&1dquo;你有的我也有，害羞什么?”

  朱莎莉细声细气地嘟囔：&1dquo;我跟你这年轻人哪能比?老妈老了啊，身体不好看&he11ip;&he11ip;”

  &1dquo;什么好不好看，净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就是我姜南风眼里最漂亮的妈妈!”姜南风语气坚定，声音自豪，&1dquo;你看，神外病房那几天有五个女患者做开颅，就你剃头之后最漂亮!头壳圆滚滚，跟剥壳白煮蛋一样!”

  朱莎莉好气又好笑，扬手泼了女儿一串水珠，笑骂：&1dquo;神经妹，像颗白煮蛋有什么好骄傲的!”

  那段时间姜南风减少了手头上的工作量，抽出大部分精力和时间照顾陪伴朱莎莉。她拿了个小本子认真记录下妈妈每天的情况，方便观察术后的恢复情况，一有异常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6嘉颖知道姜南风厨艺不怎么行，便帮她找了个有经验的阿姨，阿姨只在午饭晚饭时上门做饭，朱莎莉术后的食疗也由她负责。

  姜杰每个礼拜都会来一趟广州，一开始煮饭阿姨不知情，晚饭直接多煮了一人的份，姜南风没敢做主，而朱莎莉没说好，但也没反对，姜杰便厚着脸皮留下来吃过几顿饭。

  纪霭和杨樱常来看朱莎莉，好运楼的老厝边和工友们也分别派了&1dquo;代表”上来广州，放疗期间朱莎莉时不时会犯恶心，但还是积极配合医嘱。

  头重生的度有点儿慢，等到羊城入冬，才长出短短的一茬头毛，摸上去手感刺刺绒绒的，朱莎莉撇着嘴问身旁的姜南风：&1dquo;老妈现在像不像颗猕猴桃啊?”

  姜南风也伸手去摸，油嘴滑舌道：&1dquo;你现在啊，是春天里的小山坡，春风吹又生。”

  虽然绿油油的小山坡想象起来有些奇怪，但朱莎莉还满喜欢姜南风这个说法的。

  有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手术开过刀的头皮留有一道疤痕，那里长不出头了，不过慢慢的，就被生的头遮盖住。

  许是手术加放疗的关系，长出来的头有的幼软有的粗硬，且生长度不一，其中一边长得快一点，另一边慢一些。

  姜南风买来一套家用理剪，在阳台帮朱莎莉修剪参差不齐的头，尽量让它们看上去有型一些，不要真的像野蛮生长的野草。

  年底，朱莎莉复查mRI，片子未见肿瘤明显复，医生交代五年内得定期随访，有出现头痛、视力模糊等异常症状要及时就医。

  6鲸下班后来2oo3吃饭，听了复查结果，稍微安下心。

  只是稍微而已。

  他和姜南风都查过资料，6嘉颖也问过不少人，二级胶质瘤全切术后的五年内复率，在8o%左右。

  半年只是第一道坎，后面的路依然崎岖不平。

  那晚6鲸留宿，待确认隔壁房间的朱莎莉已熟睡，小半年没有恩爱过的情侣锁上门，默契十足地闷声接吻。

  姜南风很急，在6鲸身上四处点火，直接从运动裤裤腰处伸手进去，手心被烫得软，还要踮脚去吻6鲸的喉结。

  她哑着声叫6鲸&1dquo;你快点啊”。

  6鲸知道她急，知道她这半年来默默积蓄了许多压力和情绪，既然姜南风急着需要一个泄口，那他就帮她打开。

  鲸鱼潜进深海，一次又一次亲吻在漩涡中开出的花，让花瓣越来越鲜艳，蜜似泪流。

  今晚交缠的影子是无声的，宛如默剧一场，姜南风耳侧的丝被汗水或泪水沾湿，咬住被子的呜咽声仿佛舔舐伤口的小兽，6鲸心疼，却没法在这个时候放慢度，否则前功尽弃。

  从深海跃出海面的那瞬间，姜南风终于哭出声，也伴着一声长叹，这段时间的巨大精神压力随着停不住的颤栗，汹涌不停地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