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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取舍（第1页）

许是寺庙里迷迭的佛音让她心境澄明，许愿时想起了许多与母亲的往事，最多的便是那一年，逃荒一样从栖宁到森洲，她住森洲大学的校舍，母亲在校外找了一份保姆的工作，一辈子养尊处优的母亲为了她，什么苦都受。

当时母亲的雇主是一位独居老太太，子女都在国外，格外刁钻蛮横，全身上下充满旧时代女性的压迫感，把母亲当成丫鬟使唤，甚至在数九寒天的日子里，故意让她用户外的冰水洗菜洗衣。

老太太的保姆换了无数人，子女给出的保姆价远超过市场价。

夏归笙心疼，不让母亲再做这份工作，但母亲摇摇头：

“再凑点钱，给你在森洲买房安家，妈妈这辈子便了无牵挂了。”

后来母亲发病，夏归笙也不知是父亲的事情刺激她埋下病根，还是因为在老太太这受虐导致的，她时而清醒能清楚说出夏归笙单位的地址名称，时而糊涂几近自虐。迫不得已，只好送进医院长期治疗。

想起从前种种，夏归笙心痛得厉害，匍匐在蒲团上又深深拜了一拜，如果真有神明所在，她希望母亲康复，希望母亲往后余生都幸福安康。

“夏归笙！”

“夏归笙...”

她跪了太久，完全沉浸在过往的世界里，一旁的程知韫不得不出声提醒她，她的思绪一点一点被拉回现实里。

“怎么了？”程知韫扶她起来，担忧地看着她发红的双眼。

“没事，这里香烛的烟太刺眼了。”

程知韫看了看四周皆是电子的香烛，并没有一丝烟火气，但也不拆穿她，牵着她的手走出这座观音庙。

“下面去哪里？”夏归笙收拾好心情，把刚才莫名的负面情绪都收了起来。

“随便走走。”他说。

沿着一片竹林的石板路往前走，走到另一端恰好是一座月老祠。月老祠不大，里边站着几对情侣正在求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