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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去见莫为的路上（第2页）

“一回国就感冒，我还以为这三年里你的体质好了很多。”昨天晚上的气氛还是那么尴尬，可林翎今天一见面又变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林翎，夏延宁不知道林翎想干什么，可既然她这样，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陪着便是。

“在美帝的时候我是挺好的呀，大概是资本主义腐朽思想只摧残摧残我的心灵，对我的身体健康还是挺友好的。明州这个地方，空气不好。”

若是夏延宁知道林翎今天会感冒是因为她自己在阳台睡了一个晚上不知会作何感想，可林翎当然不会这么自曝老底，因此将责任都归到了明州的空气差这个问题上。

夏延宁勉强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这样说下去林翎又会说出什么不着边际的话来，因此只能自行转了话题，“为什么要再去见一次莫为。”

林翎绕着自己围巾底部的流苏，一圈又一圈，眼珠滴溜溜地转，想着有什么借口可以骗骗夏延宁，可是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

夏延宁趁着红绿灯的间隙侧头瞟了她一眼，说，“林翎，你别想骗我，你一想撒谎手就下意识地绕一些东西。”

林翎一听，像只受惊了的小鸟一样立马把手放了下去，想想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可以骗夏延宁的借口，因而只能老老实实地说，“莫为还有些话没有说，所以我想去见见他，看一对一的时候他肯不肯告诉我他隐瞒下来的事情。”

“你觉得他隐瞒了什么？”

“周蕾出现在案现场的真相。虽然他尽力去掩饰说谎时候的不自然，可他掩饰不了，而且按他的性格来看，要为妹妹报仇，就会从一而终，不会到了最后一个案子再去假借他人之手。”

林翎虽然在感情上和夏延宁之间的关系一直处于一个很尴尬的状况，可是他们作为师生在谈案情的时候一如当年那样合拍，也只有在分析案情的时候林翎能暂时忘却夏延宁对她的逃避。

“昨天我在你家楼下遇到了林羽。”夏延宁看着红灯变成了绿灯，立刻启动了车子。

“这事儿跟林羽肯定有关系，如果他是背后的主谋，你会抓他么？”林翎知道哥哥是怎样的人，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林羽是个游走在善恶之间的人，可事实上他绝对不会走到杀人这一步。

“你相信林羽不是这样的人，不是么？”夏延宁没有正面回答林翎的问题，可这样的回答更令林翎放心。

林翎看着右侧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还好，夏延宁还是那个冷静理智的夏延宁。即使林羽和他翻脸，即使林羽曾经那样威胁过他，他还是相信林羽不会做出拿人性命的事情来。

在夏延宁说完这一句后，车子里就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默。可这种沉默里，没有尴尬，没有赌气，有一种淡淡的轻松愉悦萦绕在两人之间，只要他们之间没有感情的恩怨纠缠，其实也能这样平和冷静地谈话，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冷脸相向。

看守所离警察总部并不远，车行了十几分钟也就到了。林翎解了安全带刚要下车，夏延宁拉住她说，“你身体不舒服自己多注意，半个小时之后我在这里等你。”

“好。”林翎抽出了自己的手，也不知道夏延宁这样对她好是为了什么，可正赶上她今天好死不死地感冒，既然有这么一个免费司机，她也只能折些福气来消瘦了。

夏延宁看着她走进看守所，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却不下车，从车上的置物柜中取出一根烟点上。烟雾缭绕间，他想起了昨天回到家之后严歆芮给他打的电话。

电话里，严歆芮一改平时的玩世不恭古灵精怪，反而用一种极端认真严肃的口吻对他说，“出于认识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会继续帮你把戏演下去，可是夏延宁，你最好再认认真真地考虑一次。”

他无力地闭了闭眼睛，他活了这三十年，哪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犯罪分子他抓不到，偏偏是这么一个林翎，他要不得避不得。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吸着手中的烟，借着烟草来驱赶自己心中的烦闷。

林翎哪里知道夏延宁心中的天人交战，她走了几步，觉得自己的头渐渐地有些昏沉，她暗道不妙，一感冒就要烧，这么多年了居然没有一丝改善。

可她今天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甩了甩头，走到见面室里坐下，左右手的食指下意识地开始揉自己的太阳穴。

莫为很快就被看守所的里的警察带了进来，只是过了一夜，他仿佛就颓废了许多，头乱糟糟地，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囚服，这样看上去，倒不像是大学里的老师，真像是一个杀人犯。

“比我想的时间要晚啊，林警官。”莫为在林翎的面前坐下，林翎还没开口，他倒是先开了腔。

“你知道我会来见你？”

“昨天下午我给的提示那么明显，照你的水准怎么可能听不懂。”莫为说话的样子一如昨天下午在审讯室里那般平静，也带着一层对世人的淡淡的嘲讽。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那些你不想让他们听到的事。”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