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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到底是憑什麼？

李子沫清澈的眼神一點點暗了下去..

他怎麼能罷休，他誓要讓許苑變成千人乘萬人騎的下賤玩意，讓顧亦銘徹底嫌棄他。

...

許苑的傷口處理的及時，棉簽棒雖然插進了腺體，但到底不是什麼利器，又偏巧避開了神經，醫生幫他簡單清理了傷口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醫生有些犯愁的看了看許苑的小肚子，他的肚子已經不像尋常孕夫那樣柔軟，摸起來硬邦邦的，像一塊石頭。

醫生順手給許苑塗上耦合劑，想要查看一下少年肚子裡胎兒的情況。

恰好此時，顧亦銘從門外走了進來。

病床上的少年像是累極了，呼吸裡帶著沉沉的咕嚕聲，小眉頭睡夢中也不肯安生，緊緊鎖在一塊，睫毛耷拉下來，在眼瞼上留下扇形的陰影。

儼然一副受盡了委屈的小哭包模樣。

也只有睡著的時候，才看上去乖巧了一點。

顧亦銘極其認真地注視著許苑，深邃的眼睛下沉的又濃又黑，像是覆水過幾多濃烈情緒，而今悉數收回，一個不落。

直到醫生掀開許苑的病服，露出線條凸起的小肚子，B機里顯示出清晰的B圖像，顧亦銘才恍然驚醒一般，「你在做什麼？」

醫生輕咳一聲，小心翼翼道：「顧總，小公子胎停已有大半個月了，胎盤退化，極有可能導致母體感染，死胎母體裡停留越久，越容易大出血，母體的臟器功能也會跟著受損，嚴重的還會引起休克..」

醫生在顧亦銘的耳邊喋喋不休的解釋著什麼，而顧亦銘卻像是根本沒在聽的樣子。

他死死盯著B機上胎兒圖像，瞳孔漆黑一片，紅色的血絲像蛛網一樣爬滿他的眼白，看上去竟像是被眼前的圖像灼傷了。

失洛，失望，一望無邊的苦痛，那是從不曾在男人眼裡出現過的負面情緒，

就好像，就好像..他有多希望許苑肚子的寶寶是他的似的。

「還是趕緊給小公子做清宮手術吧，再不然的話，他恐怕以後都生不了孩子了。」最後一句，醫生可謂是苦口婆心，半點誇張的成分都沒有。

顧亦銘收回視線，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的B圖像，他突然沒由來的難過。

像是錯失了什麼至珍至貴的東西，心臟莫名開了豁豁牙牙的口，半天都沒法緩上一口氣。

他收回神，聲音極低的，「再等等吧，沫沫的腺體快恢復了..」

「可這搞不好...會死人的..」醫生搖著頭，面色犯難。

「我說再等等你沒聽到嗎？」顧亦銘發火的突然，他一腳將B機踹出哐啷的巨響。

撕開了波瀾不驚的外表，顧亦銘頭髮微亂，眼睛火紅，凌厲的身影像撕裂空氣的巨刃，滿身的刀光劍影。

他從來不會在陌生人面前這麼的失態.

就好像帶久了面具的人被人一把揭開，露出了原本的面容，只能靠發脾氣來遮掩那些所謂真實的情緒。

空氣中震盪著逼仄的信息素，像火點了落在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