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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容易啊。白落州在心頭感嘆到，要他天天這麼對著公主行大禮，那他寧可出家做和尚。

他看了一眼鳳王琮的母親，按理說她也是公主身份，可明顯沒這麼大的排場，趁著空檔白落州又問了鳳王環。

鳳王環回答他，「因為鳳王琮和公主還只是訂婚。」

白落州瞭然點頭，怪不得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公主來了之後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端起了一副全的面孔，在這正兒八經的皇家人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勾勒出一副生動而美好的繁華家宴畫面。

虛假地讓人噁心。

最重要的客人到了，鳳王江東帶領著家人向各位來賓致辭，白落州調整了一下坐姿準備聽聽他的發言，但很快他就失望了。在這篇冗長的致辭中對皇家的讚美歌頌占據了絕大的篇幅，而鳳王家老大和老三的訂婚也只是淺淺一筆帶過，姓甚名誰什麼都沒講。

白落州心想，連自己這種還算是青年才俊的優質omega在鳳王家裡都拿不出手，更不用說連出席資格都沒有的鳳王三少爺夫婦了，三少爺有病吃藥是公開的秘密，三少奶奶未婚先孕也不光彩，不僅得低調處理，更不能髒了公主的眼睛。

致辭完畢之後正式開席，鳳王家老爺子起身給公主讓座，連一直都不苟言笑的鳳王江東起身親自給公主盛湯擺碗，更不用說鞍前馬後跑上跑下的鳳王琮了。

白落州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家子，冷冷一笑，心想今天真的是開了眼界了。

巨大監控室里百來個屏幕上投放著鳳王家宅各個區域，其中有好幾個屏幕從不同角度放映著餐廳里的畫面，一個beta女人坐在屏幕面前，面無表情的臉上一錯不錯地盯著屏幕中臉上一直掛著淡笑的白落州。

第十二章

吃了飯之後，一家人送走了高貴的公主，白落州覺得任務已經差不多完成留著也沒意思，正想鳳王環是否回去，這時候鳳王環正好接完了個電話，看都沒看他一眼一陣風似的就匆匆跑遠了，臉上是白落州從未見過的興奮勁兒。

那個笑容實在明亮，直接把白落州看得發愣，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鳳王環早就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直到一個僕人問他是否需要幫助，他才有些尷尬地回過神來，「沒有...暫時不需要...」

僕人走後，白落州孤零零地留在這幾大百平米的餐廳里，賓客主人都走了，僕人們正在收拾，他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想給鳳王環去個電話問問，手機拿出來才發現自己沒有存鳳王環的電話，連微信都沒有。

明明倆人是未婚夫妻來著...

這突如其來的感傷讓他有些胸悶，腦海中殘留著鳳王環剛剛那一臉興奮的傻樣...

這小子真是不會隱藏情緒，心裡頭想什麼真是一眼就看穿了，笑成這樣也不知道是跑去見誰啊...

鳳王環從小在這老宅長大，這麼多年也只是翻修沒有大改，彎彎拐拐繞過之後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廊庭里等他的那個人。

「姑姑！」

鳳王環興奮地叫了她一聲。

那女人雙手抱胸，偏頭看了過來，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眼神有些銳利，給人一種冰冷而淡漠的感覺。

鳳王環走近了又叫了她一聲，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冷淡而消退熱情。

鳳王江灩略略點頭，作為beta的她自帶一種模糊性別的美感，雖然看起來年輕，卻有種不怒自威的沉穩氣質，讓人難以猜測出她的年齡，她一身利落的短款黑皮衣，酷颯的馬丁靴，頭髮挽在頭頂上，一絲劉海也沒留，一看就不是個普通的beta女人。

「他呢？」鳳王江灩冷冷開口，一來就單刀直入。

鳳王環怔愣了一下，「哦，我馬上叫他過來...」他剛掏出手機就僵住了，此時他也面臨著和白落州一樣的難題，他有些尷尬地放下手機，「不好意思姑姑，我沒存他的號碼...」

鳳王江灩幽幽地看他一眼，明顯對這個回答有些不滿。

鳳王環撓了撓頭，「那個...我就是忘了問，回頭就問他要。」

鳳王江灩微眯起了眼睛，面上看不出情緒，半響，她開口問道，「你對他了解多少？」

鳳王環有些懵，愣愣地說，「以前好像也是開公司的，是個高知，還挺聰明，能說會道...」說著說著，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不用姑姑數落，他也知道這個答案太差了。

鳳王江灩嘆了口氣，輕聲道，「你們今天在會客廳里的表現，我在監控室都看到了，確實是個聰明的孩子，很識時務。」

鳳王環用明亮的眼眸望著她，「那他...」

對上鳳王江灩似笑非笑的眼神，鳳王環立馬又蔫了。

「傻瓜。」

鳳王江灩揉了揉他的腦袋，語氣變得柔和了些，「我查了些他以前的資料，通過他對白家公司糾紛的處理來看，品性好壞難以定論，但肯定不傻。關於你和他的聯姻，在他看來不過就是雙方家族和你們倆的合作，通過我今天的觀察，我認為他具有一定的大局觀，至少目前為止是和你站在一方的。」

鳳王環面上一喜，剛要開口，鳳王江灩就打斷了他，「但是你別忘了，你的這場婚事是誰給你安排的，你的腦子始終要保持清醒。」

鳳王環沉默了，看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

保持清醒，也就是要保持距離，這個距離不是現實中的距離，而是情感上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