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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回看。”他飞快地勾了勾纪眠的小拇指。

  下午上课的时候纪眠感觉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偷偷拿出来看，两条未读信息，来自乙骨忧太。

  现在是语文课

  我也想你，晚饭见。

  纪眠看着最下面一行字脸热了热，觉得乙骨忧太可能是有点天然撩属性在身上的。

  快下课的时候班主任给大家了一个通知，马上要举办一年一度的奥数竞赛，纪眠以前是参加过的，最后还拿了奖走了高考的提前批次。

  和乙骨忧太说的时候对方正把她不爱吃的胡萝卜夹到自己盘里。

  “你要参加吗？”

  “唔，我上次就参加了，还是按着套路走吧，我记得竞赛的两天是要集中封闭培训的。”

  乙骨忧太顿了顿，脱力似的叹口气，“那我怎么让你一个人去？我也参加，眠眠帮我补习几天好不好？”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晚上一下了晚自习，两人就收拾书包去图书馆。

  奥数不同于普通数学，思路方法都更活络些，以前没接触过的话不容易快入门，纪眠看着一向做什么都得心应手的乙骨忧太一头扎在题海里满脸苦闷，就忍不住笑，伸出手指戳他的眉心。

  图书馆的靠窗位置都被书架隔着，形成一个独立的小隔间，为了方便讲题，两人会坐到一侧，乙骨忧太听着听着就会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黏黏乎乎的。

  纪眠大部分时间会伸手把他推开，偶尔心动得不行就会偏头飞快地嘬一口，然后转过头故作正经地轻咳一声，两人的耳尖都泛着红。

  十点半的时候会收拾东西回宿舍，只不过会特意绕远压一圈操场，走一走学校里没什么人的角落，也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牵手晃悠。

  大概是周围的环境太过真实，两人现在仅仅牵个手就脸红心跳到不行，好像偷尝了什么禁果，可能也是在教导主任眼皮底下早恋的刺激。

  这天又是回宿舍前的例行散步，纪眠的手被乙骨忧太牵着揣在兜里，两人慢慢悠悠走着，校园里已经没有人了，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没有人开口，气氛却静谧而和谐，就好像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样都是最舒适的状态。

  他们来这里已经快一周了，纪眠直觉系统bug很快就要修复，但是回去之后马上就是两人的婚礼，她还没忘记乙骨忧太几夜失眠眼底的青灰。

  她本来没觉得婚前恐惧是多大的事情，就像网上说的，结完婚自然而然就消失了，但是今天课间的时候莉莉突然趴在桌子上小声问她：“眠眠，你和你男朋友会结婚吗？”

  当时正在喝水的纪眠差点被呛死，没有想到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开放，谈恋爱的时候就想着结婚吗？这个念头她是在两人交往三四年之后才有的。

  “咳……莉莉，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啊？”

  莉莉拨了拨刘海似乎有些苦恼，“就是我姐啦，上个月结的婚，前两天回家里住，不知道怎么就谈到结婚的问题，然后啊她就说当初还是太草率了，其实有很多地方彼此还没有了解就选择在一起，她说很多矛盾婚前处理和婚后处理完全是两个结果，但是，她和我姐夫已经在一起十年了啊。”

  纪眠忍着笑，“所以你听完之后就恐婚了？”

  “我可没有，不过我确实不太明白了，你说到底怎么样的结婚算不草率呢？”

  纪眠心想这个问题你问一般的同学还真回答不了，虽然她内里是个马上要步入婚姻殿堂的人，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只能按着自己的理解回答。

  “我觉得一定程度的了解是必不可少的，其实婚前吵架有时候也不都是坏事，可以让你更加全面地了解对方，看对方和你的相性，如果经历了很多你们两十分合拍而且还会心动的话，应该就不算草率了吧？”

  莉莉听完之后沉思片刻，皱着眉头又道：“可是还有一种担心吧？担心自己不够好，害怕结婚之后对方会接受不了对自己失望怎么办？”

  纪眠噎住：“额，这个我确实没太考虑过……”

  “该说你是太笨还是太自信啊，如果太喜欢一个人就容易患得患失吧，那肯定就会这么想啊！”

  如果太喜欢一个人……

  整整一下午这句话一直在纪眠脑中回响，她觉得她好像知道乙骨忧太为什么会恐惧结婚了。

  他们两人慢慢悠悠地走着，绕着操场后的小树林，还能听到蝉鸣，又走了一会儿，纪眠突然握了握乙骨忧太的手，问道：“现在还会害怕结婚吗？”

  乙骨忧太先是一愣，眸光闪了闪，声音清醇，“当然不害怕。”

  纪眠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迟疑，不信他说的话，环视周围一圈，确认没人后拉着他走进小树林，站定后也不顾乙骨忧太惊讶的表情踮起脚亲了他一口。

  “重回答，怕不怕结婚？”

  树影下的眸子亮得像天上的月亮，乙骨忧太愣住，“不怕……”

  又是啵唧一口，纪眠仰头看他，“再说？”

  乙骨忧太不说话了，垂眸直直地看着纪眠的眼睛，似乎要将她的样子刻在心里，半晌后，像被看破泄了气的皮球，僵硬的脊背垮下来，把纪眠揽进怀里，脑袋埋在对方颈窝，挫败地道：“不害怕，但还是有点紧张……不过我很快就能调整过来的，眠眠，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