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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2页）

然而，他再一次看见了自巨兽身上数不清的眼睛里闪动的光。

最后一架无人机也只能拍到那巨大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外壳，蝙蝠侠难得对着这样无意义的画面出神了两秒。

“反-永恒。”他喃喃道，“否认永恒的意义，认为生死交替才能带来变化，代代积累变化才能获得真正进化的机会，越是寿命长久，至臻永恒于极致的存在，在这个结界里越会被剥夺不死性，越会被削弱。”

而就在这时，仿佛有那么一个短暂的瞬间，望塔内所有的屏幕都闪动了一下，没等蝙蝠侠做出反应，一个小小的文件从他的屏幕上猝然弹出。

“这是……”

早已抵达不死不灭境地的达克赛德，终于在这里，体验到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不可能不可能!!!”达克赛德疯狂地怒吼，但黑泥终于还是缠上了他的身躯，浪潮裹挟着他来到了巨兽的眼前，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可这不过是一个弱小星球的可笑法则，不过是脆弱的人类最后的一搏，它凭什么

“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同归于尽，愚蠢的野兽，愚蠢的人类，你们依旧会为你们的愚蠢付出代价”

也就在被黑泥剥夺了全部的视线后，他终于看见了那个少年。

“这句话其实我一直都想说一遍。”少年咧开嘴角，“别小看人类的觉悟啊。”

而后，少年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漆黑之中，黑泥的浪潮开始翻滚，形成漩涡，达克赛德感到自己被拉扯着向下，向下，仿佛要一直坠落到这颗星球的地核一般。

他听见少年的声音传来。

“宝具解放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无情乃自然的本质，灾变乃天地的考验，自然法则唯有顺应，无可抗拒”

灾难使物种灭绝，也推动物种进化。无论如何挣扎，一切最终都会面临自然无情的考验，一切自以为抵达了巅峰，抵达了进化终点的物种，终究都逃不过被自然摧毁的那一天，唯有不断在生死之间探索前进道路的生命才能通过。

这就是beastzero的宝具，将人类已经认知到的数亿年来地球上经历过的天灾融合起来，在短时间内接连降临此间的宝具，如若给予足够多的能量，想必能形成将整个地球纳入的巨大结界，将脆弱的人类彻底暴露在天灾之中，以完成其毁灭人类的最终目的。

但此刻，它囿于一个人类的灵魂，将范围缩小到这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而针对的目标也仅仅是一个存在。

“星球的赠礼、残酷之吻Vismaiorc1ude1is。”*

这不可抗拒的自然之力，行星之理，终于将这个不可一世的究极生命，黑暗的领主，位面神明的化身，彻底扼杀在了最原始的灾变之中。名为「达克赛德」的存在，自此被这颗名为地球的行星否认，即便是高纬度的图腾，也无法再将其身躯投影至这颗星球的任何一处，从此断绝了它觊觎地球的一切机会。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仿佛只过去了两秒。所有尚且在于类魔作战的级英雄，都突然察觉到了异样类魔军团开始混乱，嘶叫，原本如同成群结队的蝗虫一般有序的队伍开始散乱，攻击不再具有组织性，甚至开始相互啃食、残杀。

而在无人机拍摄画面中，巨大的结界如同破碎的泡沫一样从顶部裂开来，迅落下，黑泥开始迅向外蔓延，海里，陆地，天空，仿佛真的要将整个星球都吞没一般。

“那种液体在海洋里的扩散度突然增加了!”海王第一时间接入了通讯，“蝙蝠，如果这不在你的计划之内，我必须得去守护我的子民!"

闪电侠也出了警告“陆地上的扩散度也一样，我和沃利他们正在赶过去，那些黑泥很快就要冲出无人区了”

“不。”蝙蝠侠的声音冷酷得近乎令人害怕，“这仍在计划之中，谁也不许靠近。”“可是……”

“我说了，不要靠近。”蝙蝠侠重复了一遍，面罩之下的布鲁斯韦恩闭了闭眼睛，手里保险装置的启动器烫得惊人，透过蝙蝠手甲一路灼烧到了他的心里。

卫星画面上，黑泥的扩散程度即将逼近他们撤离出的无人区“救世主反过来变成人类的敌人，这样的反转戏码未免也太难看了些。”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无人机摄制范围内，金色绵软的长，华丽的长袍，深褐色的皮肤上绘制着繁复的纹路。

他抬起手，光芒在他未佩戴任何饰品的双手之中凝聚。

“藤丸立香，你不适合做什么英雄，也不适合做什么反派，说白了不过是个最微不足道的普通人而已，这样无限接近了起源的力量落在你身上也只是浪费原本我是想这么说的。”

男人轻轻地笑了一下“但是啊，原本被编纂用于守护人理的吾等，却选择了烧却人理的道路，而原始动力是否定人类文明的起源之兽，却被用于守护人类文明，真是……荒唐啊，你和我都偏离了既定的道路呢。”

“藤丸立香变回人类吧，你不应作为怪物被人类杀死。”

在巨兽面前微末渺小如流萤的光团，跨越了黑泥的浪潮，没入了巨兽的身躯，顷刻间，光芒大作，溃散的黑泥之中，只余下巨兽尖锐的嘶吼。

聚合第一兽全部残余的魔力，不再是为了所谓伟业，也不是为了守护人类这种说法，仅仅是为了给曾经使自己领会到生命为何物的宿敌献上最后的敬意。

“去实现你的愿望，作为人类活，作为人类死。”

魔力耗尽，停留在此世间最后的几秒钟，盖提亚久违地将视线从藤丸立香身上移开，看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