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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瑛并不避讳：“是。”

  盛清让又问：“因为那条线索？”

  宗瑛说：“那条线索很含糊，却又搅出很多猜测。”

  盛清让回忆起餐桌上薛选青的一系列提问，遂道：“薛小姐说你母亲是研部门的负责人，那么你认为她会容许造假的生吗？”

  严曼会容许造假吗？

  不会。

  这是宗瑛的答案，她私心里对严曼有绝对的信任，但她没开口。

  盛清让这时却忽然摊开手记本，旋开钢帽，握着迟疑两秒，道：“那么先假设严女士不容许造假——”

  说完哗哗下，写道：

  “前提：严女士不容许造假。

  “希早年数据造假？→否→与线索相悖。

  “希早年数据造假？→是→严女士知情？→否→与线索相悖。

  “希早年数据造假？→是→严女士知情？→是→严女士是否阻止？→否→与前提相悖。

  “希早年数据造假？→是→严女士知情？→是→严女士是否阻止？→是→阻止是否成功？→是→未造假→与线索相悖。

  他写到这里突然停顿，昏黄台灯映亮手记本上的字迹和他手里的钢。

  他接着往下写：

  “阻止是否成功？→否→阻止失败→失败结果是否等于事故生？事故性质？邢学义是否参与其中？他在事故中扮演的角色？动机？

  宗瑛俯身去看，下意识敛眸，这是和薛选青式提问不同的思路，并不一定严密，但她看到了一条还算完整的路径。

  就在宗瑛入神刹那，盛清让开口道：“排除自杀，如果你认为线索还算可信且值得一探，那么有可能是你母亲知情并阻止了造假的生，且因此遭遇了不幸，而这位邢学义必然是一个突破口，哪怕他已经去世。”

  他旋好帽，搁下钢：“人说去世的人会将秘密带进坟墓，但邢学义这样猝然离世的人，遗物却往往保留生前全貌，因为来不及处理那些想销毁的秘密。”

  他忽然转头，与她目光相接，声音带着深夜特有的平稳：“宗小姐，你是法医，你比我更清楚这些。”

  第46章699号公寓（1）

  他转头时，宗瑛压根没留意他讲了什么，距离太近，能明确感受到的只有黯光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