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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向康熙承诺的。
两姐弟眼神交递的出了门,婉绣顿时无骨般歪到一侧。最近她常出去,只觉得人都黑了一圈。瓜尔佳氏每日小心翼翼地养伤,又每日哭着自己黑了,日日如此,却乐此不彼。
可惜,她自己是个懒人。
百无聊赖之下,婉绣将人遣了出去,翻出了一挪本子来。她从入宫能得到纸笔开始就有了偶尔笔记地习惯,不过她一向是写的汉字。直到当年那场梦境,叫她本能地想要多点不同。于是兴致来了是英文,偶尔是满文,亦或者是不那么熟练地法文。
日记不常写,但是收起来却是不菲地厚度。
婉绣翻阅了两页,她忽然想到了有同样嗜好的安嫔李氏。这个李氏是日日都要写上两句,还会抑扬顿挫的念出来再做修改。她记得上一回南巡时,路上遇到那些出门的女子,落落大方。再想这次出宫时从马车看出去,几家年轻男女同伴出行的场景。
男女大防,似乎越来越不大了。
但愿果糖能抓住机会,莫要碌碌无为。
婉绣摇头苦笑,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了这些。金枝玉叶的公主生来尊贵,不需汲汲营营,也不需与谁比试厉害。想想,很多事情她也是想当然了。望子成龙固然好,可健康平安的日子也是很好的,看荣宪不也知足常乐?
荣妃如今整日里也笑呵呵的,新人里反而就爱靠她多些。
至于永和宫,从她晋升出头开始,待她更尊敬的许多。只是宫中流言和说法也多了,只觉得她更厉害。不过没有这些流言,又是不行的。
至少不能这样清净。
婉绣皱着眉头,将自己的苦恼写了下来。她许多事情都想当然了,但是岁月蹉跎之后,连她自己都懒怠了下来。提笔两句,又翻到了前面设想过有关的预想计划,才要舒展的眉头又都皱巴了起来。
康熙过来的时候,就看着秋水阁的门关着,所有奴才都在门外把守。他闲走两步,尽都行礼低声,鸦雀无声。
知春低声,“皇上万福,可要奴才进去说一声?”
康熙摆了摆手,“在歇息?”
“是。”
康熙点了头,脚尖一转往侧间去。只是他不急,绕着廊道时恰好路过一处窗棂。
窗棂半开,女子松去规矩换下一身汉衣常服躺在炕上,一手执细笔,一手撑着头,望着近处的缸子里的睡莲。
她躺的自在,身子侧着只能看到半边面容,惬意而慵懒。
手上的扳指转了两转,康熙抬脚走开,“你家主子怎么不出门去?”
圆枣勾唇,“主子说现在日头大,不出去了。”
“还有呢?”康熙停下脚,俯视着宫女。
“还有,”圆枣眨了眨眼,“主子让奴才们看着时辰,早些催膳房做好晚膳来,说晚些日落时去院外的池边作画。”
那个时候日落缤纷,景色醉人,也能静心的做事。
康熙嗯了一声,他往前踱步,恰好在将侧间跨了一圈后抬脚出门。临走前对着知春吩咐,“早些叫你主子,闷在屋里看书容易伤眼。朕来看一看,就不用打扰了。”
这是不让主子知道的意思。
知春俯首应诺,底下的眼珠子轻轻转了转。
圆枣看着皇上来的悄声,走的忽然,不由紧张两分,“皇上怎么又这样?”
进来却不见,偏偏外人当主子很得宠,也让十二格格数次误会。
知春手肘戳她一下,“你真笨。”
圆枣点头,“我是笨,你不早知道吗?”
能这么自如骄傲的承认,也着实是世间少有人了。知春瞪眼,“你!”
“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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