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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琅一聽這話,當即怒了,甩開裴子風的手便嗆聲道:「說了不認識便不認識,哄你作甚,而且你又不是不知曉,我最不喜這般嬌氣柔弱的,況且出門連個幕籬都不知道戴,可見是個輕浮沒規矩的,我才看不上這等貨色!」
被秦琅一頓排揎,裴子風才止住了猜疑,立即笑嘻嘻地哄著好友道:「那是弟弟錯怪二郎了,既然二郎瞧不上這等,那便勞煩二郎回去給我打聽打聽,這是誰家的姑娘,回來告我一聲便可。」
秦琅餘光看著三嬸帶著那個走起路來都仿佛柳條在晃的姑娘離去,也不好折了好友的面子,隨意嗯了一聲,表示應下,進了剛剛三嬸和那姑娘出來的飾鋪子。
身側,是得了他應承滿臉回味無窮的好友,秦琅看著,心裡不知怎的,就想給他一拳。
……
回到府中濯英院,秦琅一進門便看見孿生哥哥臨窗捧著一本書,眉目沉靜地深讀著。
那公子與秦琅生的別無二致,眉眼鼻唇,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如果作同樣的裝扮不說話,定然會混淆眾人。
但好在英國公府這對孿生子雖面貌別無二致,然性子卻是天差地別。
哥哥秦珏雖看著冷淡,卻心地淳樸,待人溫和。
弟弟秦琅便不同了,雖整日大多笑嘻嘻一張好臉,卻是個脾氣乖張的混不吝,行事輕狂,在滿盛京中最是不好惹,被盛京上下送個諢名叫「小霸王」,就連家中兄弟姊妹也不敢冒犯了這位爺。
家中奴僕想要分辨這兩位爺,不光是看衣裳能看出,看那張臉上的氣韻也八九不離十了。
世子爺重規矩,常愛穿寬袖袍衫,戴簪冠博帶,活脫脫一副君子之儀。
二公子就不同了,因為自小習武好動,又愛出去瘋玩,甚少穿成世子爺那般端莊,成日不是窄袖缺胯袍便是胡服,英姿颯爽又隨性。
今日的秦琅還是一副窄袖的缺胯袍,顏色艷如火,如他的人一般招搖。
路過秦珏讀書的窗子,秦琅敲了敲,將埋頭在書卷中的兄長喚了起來。
「作甚?」
秦珏抬頭,看見弟弟渾身像是沒骨頭地靠著,下意識就想說一句沒正形,然想起他這孿生弟弟的性子,想來是說了也沒用,便改了口。
芝蘭玉樹的公子倚窗而讀,一身天青色的袍子清雋秀氣,襯得他面如冠玉,清雅又溫和。
將目光自書卷上移開,秦珏清凌凌的目光落在弟弟身上,直視著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哥,棠梨院那邊,是不是來了個人?」
秦琅揪下了纏在床邊的紫色牽牛花,在指尖把玩著,語調也是一貫的漫不經心。
秦珏有些詫異地看了弟弟一眼,沒有急著回答,而是頗為興味地開口道:「你也會關心這種問題,我當你天天眼裡只有馬球呢!」
他這個弟弟,平日裡多數不見人影,就算被拘在家了,多數也是在練武場,從不過問家中事,今日倒是鮮,問了個不干他們濯英院的小事。
秦琅只覺兄長的那一道目光像是帶著審判的意味,讓他的心莫名跟著虛了虛。
「是裴四那傢伙,在東市瞧見了,托我問一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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