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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迷离三十七（第2页）

“怎能让你如愿......”

就在毓清全然没有觉之时，怀中的东瑶不知何时转醒，霎时挣脱他的怀抱，冲到墨盏身前，拼尽全力攥住了墨盏的手腕。

墨盏显然没有料到东瑶还残存着些许气力，也没有料想她会这般猝不及防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腕。还未等墨盏用力甩开，他便察觉到自己体内的仙息已不受控制地朝着东瑶流动。

“你！”墨盏大惊失色，想要摆脱东瑶。不料他与东瑶却像是纷纷被定在了原地一般，皆是动弹不得，而二人身边，渐有强大的白雾笼罩。

毓清见状，心知不妙，正欲冲上去将二人分开，但触碰到白雾的一瞬，便被重重击开。

雾色渐浓，毓清已经完全看不清白雾之中到底生了什么。他不明白，这股突兀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竟然强大到了连他都无法触碰的地步。

然而此时此刻的白雾中，东瑶浑身都透露出一股同归于尽的架势。她紧紧攥住墨盏的手腕，不肯松开分毫。肆意夺取着墨盏体内的仙息，就如同墨盏所做的那般。

“为什么会这样......”墨盏无法摆脱东瑶，只能满是惊诧地看着眼前这眉目之中都尽显凛冽的女子。

随着仙息的流入，东瑶察觉自己渐渐恢复了些许气力，她看向墨盏，淡淡一笑，那笑意中的寒凉却是能让人浸彻骨髓：“纵然你称我不过是具被天帝所造的皮囊，却也别忘了，这皮囊也是因得万年仙灵才能幻化而生。无论如何，你与我，都是这万年仙灵的守灵仙。既然你可操控着万年仙灵，我必然亦可！至于谁生谁死，却不是你我能够左右。一切皆在万年仙灵自身的抉择之中！”

东瑶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墨盏，心头却是五味杂陈。原本这三界之中，他们该是最亲密的存在。同样是由万年仙灵幻化而生，若是搁在凡间，这便是有如骨血相融的母胞存在。他本该是她的兄长，他的先师，该引领着她行往守护之路。可他们之间，没有生死交替，有的，只是生死对决。墨盏的一念之差，让他从仙堕魔。纵使东瑶知道他的初衷只是为了凡间生灵免受荼毒。可诚如毓清所言，墨盏心中的魔魇远比他的悲悯更加强大。今时今日，东瑶几乎已经能够洞穿他最终的结局。

随着仙息的抽离，墨盏原本丰润的容颜复又变得干枯。血肉一点点消失，只剩下枯皮裹着的骨骼藏在黑色斗篷之下。

“不......这不可能......”墨盏无力地瘫坐在地。

不过是一瞬间，原以为能够掌控三界的他，转眼又变回了堕魔的模样。甚至连多年来积攒在体内的那一点点灵力都被剥夺殆尽。

他仰头看向东瑶，才觉这个他原本以为可以轻易杀死的守灵仙，此刻竟如衍生幻化一般，显得光彩夺目。

东瑶缓缓松开手，便见墨盏干瘦的手重重摔落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墨盏，犹如一个凡间风烛残年，苦苦求存的老者。东瑶居高临下地缓声说道：“瞧见了吧。万年仙灵终究是选了我这皮囊来镇守着它。而你，早在甘心堕魔的那日，便被它所弃......”

墨盏抬起手，放在自己的眼前不停的翻转，口中呢喃：“被它所弃......”

片刻之后，墨盏突然爆出一阵剧烈的狂笑。干巴巴的皮肤下，有黑色的经脉暴起，更显得面目可怖。

“苟延残喘了这么久，最终却落得一个被它所弃的下场。”墨盏的话语之中尽显苍凉：“连争的机会都未曾给我，竟然会选了你这么一个不知道何种存在的东西！”

东瑶抿了抿唇角，轻吐几字：“你又怎知，我不会承了你的遗志？”

墨盏一惊，猛然抬头看向东瑶，却见她眼中是无比的决绝：“纵然堕魔，可身为万年仙灵的守灵仙，你的初衷便是万年仙灵的旨意，亦会是你的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