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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往事（第2页）

我清楚的记得，爷爷对我说那是死老鼠的味道，还说可能是老鼠病死在家里了，为了防止被传染，全家的人都搬到我三叔家里去了。

那时候老家那里还没有卫生所，只有一个半中医半西医的村大夫。每天白天，村大夫和爷爷都带着纱布和棉花做的大白口罩在家里到处找，愣是没有找到死老鼠的尸体。

打了很多消毒水，用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药，而那种恶臭不但没有变淡，味道却越来越重了，而且，那种味道开始在我们身上出现。

那时候我还不太懂事，觉得很好玩，一点危险的意识都没有。爷爷不一样，他经历了中日战乱年代，在没到十岁就与父母失散的情况下，一个人拉起一个家，见识比一般人都多。

爷爷似乎现了什么，让村大夫先离开，接下来的几天先不要来了。接下来爷爷不让任何人靠近老家，同时也把我们住在老家的人全都带着离开了三叔家，一起到隔壁龙塘村找到一位人称王大仙的道士。

那时候灵魂打压，很多人都不太迷信了，但还是有道士的存在。那时候上学，老师都经常和我们说无神论，在我眼里，这些人都是骗吃骗喝的家伙。

那位王大仙不知道真有本事还是怎么的，在他一见到我们的时候，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说我们全家人都惹到了煞，被煞气附身了。

当时我还笑了，王大仙瞪了我一眼，他的眼神让我瞬间停止了笑，当场哭了起来。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王大仙一个眼神就让我哭了。

我记不得爷爷和那位王大仙说了什么，王大仙拿了两个三角形的黄纸符给爷爷，让爷爷放在大门的两边。并且叮嘱爷爷把家里大人的床都转成东西走向，头朝东，脚朝西，小孩的床要转成南北走势，头朝南，脚朝北。

令我记忆犹新的还是这样一句话，王大仙问爷爷是不是最近从地里挖出一只老鼠打死了，爷爷想了想，告诉王大仙前几天在园子里锄地的时候确实挖出来一只老鼠，但还没有动手打呢，老鼠跑了一小段距离就自己死了。

我在一旁像听神话一般听着爷爷说，王大仙想了想，说爷爷碰到了煞，然后问爷爷家里是不是养了一只大黑猫，这次我也愣愣的看着王大仙，像看神一样。他没有去过我家，怎么会知道这些？

王大仙看了我一眼，对爷爷说是那只黑猫用自己的命抵消了我的命，要不然我已经被煞气害死了。这次我不信了，因为那大黑猫对我怒就在前两天，它又怎么会为我抵命呢？

最后王大仙让爷爷好好对待那只猫，爷爷再问他什么都不说了，说天机不可泄露太多，否则会遭天谴，人各有命，福祸相依，听着挺高深的，但我一点都不相信，就当听神话故事一样，以至于后来我连一些细节都忘了。

除了我爷爷，家里的其他人都不怎么相信那个王大仙的话，甚至还反对爷爷。虽然那时候搞封建算不上什么大错了，但还是会被村长叫去谈话，做做思想工作，谁都不愿意的。

那时候爷爷还不算年老，在家里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堵住了家里其他人的嘴，按照王大仙说的办了。

说来也奇怪，就在当天，死老鼠的味道渐渐变淡了，放在家门口的两个三角形黄纸符逐渐变成了黑色的。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家里逐渐变得热闹起来，三姑六婆七大姨八奶奶都往我老家跑，爷爷倒也不嫌麻烦，全都用心接待了。

家里的人气变得旺盛起来，出现异味的事情也逐渐被忘记在脑后，但也就在这时候，家里养了快有九年的黑猫似乎生病了，每天只吃一点点，身上的毛还不断脱落。

当时我也没有在意王大仙的话，就看着它可怜，每天没事的时候都陪在它身边。爸爸经常骂我满身的猫毛，还说要把黑猫给丢了，却被爷爷一阵痛骂。

直到黑猫死去的那天，我心里堵得慌，就像失去了亲人一样，很难受，我哭了，偷偷把黑猫埋在了我家外面的一颗大树下，学着村里的人埋葬逝去的人一般，还给它磕了头。

我记得上次回老家的时候，那两个已经变得如木炭般漆黑的三角形纸符还在门口，勾起了回忆又听爷爷说了一遍过去的事情。

后来我才知道，那只黑猫是在我满月的时候跑来我家的，听爷爷说，那天来的还有一位老道士，路过我家门口刚好碰上家里在举行满月礼，爷爷就让他给我算了八字。

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只是听爷爷口述，可能也有遗忘和记错的地方。对于那些事情，我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的。

要说相信吧，我很多年来都不相信鬼神，但要说假的吧，但又确实是那么回事，后来我也只能告诉自己那是爷爷把事情夸大了的缘故，肯定是村大夫在家里打的消毒液和药品起效果了，这才是最科学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