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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待在崖口上的新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也从来没有见爸爸妈妈这么高兴过。真的比过年还要好,一下来,新生就撒开手在河滩里欢欢势势地奔跑起来,不放心的月儿跟在后面紧追,这就更惹的满河滩的人都往她身上看。新生朝前跑一阵,就在人群里碰上他最要好的小伙伴杏花。
吴根才一直拽着小女儿杏花的手,不让她撒开乱跑,怕跑丢了。新生跑过来就喊一声杏花。吴根才低头见是月儿的儿子,就问:“咋就你一个人,你家大人呢?来来,别乱跑,和杏花拉住手,小心跑丢了。”吴根才把话刚说完,抬脸就看见月儿到了跟前。月儿今天实在是太美了,美的让他一下就想起笸箩潭边的那番美景。如果不是改改就在身边,如果这河滩里没有这一串急匆匆往前行走的人流,吴根才真的就忍俊不禁地要干出傻事了,多美的人儿呀。他忍住了,这是一朵稀世少有美丽无比的鲜花,这么好看的花儿是不能随意往下采摘的,强行随意地采摘,那盛开的鲜美花瓣就有可能凋零,有可能枯萎。那就再不会看到脸前这张纯情烂漫美好无比的笑脸了。吴根才是个大粗人,也是一个心地善良正直的好人,他宁可想入非非地站在旁边赏花,也不贸然地伸手去摘花。他不忍心用自己这双粗糙的手,去摧残揉躏这朵举世罕见美丽无比的鲜花,他想让这张生动美丽的笑脸常在他脸前飘动。
吴根才的好心肠得到了报偿,月儿到了跟前抿住樱桃般的红唇就冲他甜甜地一笑,还低柔柔地问:“改改嫂,社长你们下来的早。”
吴根才心里荡漾起一片春潮,他清楚地看到河滩道上那么多人都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都羡慕这个美好的女人只向他一个人抿嘴儿甜笑。吴根才故意朗朗爽爽亮开嗓门说:“不早,不是也才走到这吗。拴娃呢,咋不见拴娃?”吴根才并不回避改改,说话时就把火辣辣的眼光直直地盯在月儿脸上。
大大咧咧的改改才不想那么多事情呢,她一把拽住月儿柔软细腻的手,直楞楞地说:“哟,月儿今天越的好看咧,真的就和上轿的新媳妇一样。”
月儿羞羞地低垂下头,回答的却是吴根才问起的话:“拴娃在后面哩。”月儿是从后沟割草的时候起再不害怕吴根才的,即是他这双火辣辣的大眼盯在她脸上看的时间再长,她也再不会像原先那样感到恐慌害怕,原来她真的是不敢让他盯着脸看的。月儿心理上的这种变化就是从笸箩潭边开始的,她已经清楚地知道那天他躲藏在笸箩潭边的连山大石头后面,把她和巧红看了个够。这话是后来他们再在后沟割草时,他偷偷悄悄地告诉她的。那时月儿就想:一个这么粗壮虎势的男人,让两个小女人脱光了衣裳赤身裸体地在眼前晃荡那么半天,竟然没有跳出来使坏,足见这不是一个坏男人。自己裸露着光身子,他都没有跳出来欺负,那平时让他多往脸上看几眼又有什么呀。
吴根才依旧把火辣辣的眼睛盯在月儿白粉俏丽的脸上,说:“拴娃吹的那个什么来着?”月儿赶紧说:“四季欢歌。”“对对对,四季欢歌,吹的好,夜黑间我坐在哨门楼下听了半夜,好听。一会儿到了大十字上保准能撂响。”
听吴根才这样夸赞自己的男人,月儿醉心地笑了,她那白粉俊俏的脸蛋挂满笑就真的像是一朵盛开的美丽鲜花。这是月儿第一次听社长当面夸她的耀先,她当然会醉心醉意地欢笑起来。
吴根才和改改把月儿夹在中间,说说笑笑地随着河滩道上涌动着的人流朝前走,一时间就把两个孩子给忘了,吴根才本来是拽着小女儿杏花的小手,但见了月儿他就把手松开了,到现在还没有想起来,只顾和月儿说话。
耀先手里提着虽精心地擦拭过,却还是显得有些破旧的唢呐从后面赶上来。平常身上总是穿着一身旧衣裳,让人看惯看顺了眼的耀先,今天突然从头到脚都换上了新衣裳,反到让人觉得他更呆板了,更和月儿不般配了。耀先从后面赶上来,看见月儿和吴根才走在一起,先是心里一惊,转眼看见旁边还跟着改改,才稍稍松口气。他上前笑着和吴根才和改改打声招呼。吴根才看见赶上来的耀先身上穿了新衣裳,反而显得呆板起来,就想说一句玩笑话。他还没有开口,耀先现儿子并不在月儿跟前,就急声地问:“新生呢?咋不见新生和你在一起?”
月儿还有吴根才和改改都是一惊,这一阵子他们光顾说话把两个孩子给忘了。“快找找,别丢了。”吴根才说着快快地朝前走了。月儿侧脸看一下满脸都是不高兴的耀先,也赶紧到前面找孩子去了。大大咧咧的肉性子改改从来就没有急火过,只是那次麦秸积着火急火过一次,还是让郭安屯给激起火来的,除过那次改改再没上过火。见吴根才和月儿前后跑着找去了,她就对耀先说:“丢不了,都那么大了还能丢的了。我七八岁的时候一个人来来回回地在河滩跑十几里路走亲戚哩。”
改改一说话耀先就不好意思也到前面去了,他陪着改改说起话。从改改嘴里他知道新生是和她家的杏花牵着手往前走了的,心里也就踏实一些。改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她先夸说了月儿一阵,说耀先有福气,摊上一个好女人,人样长的好,心眼也好。接着就转过话题说起牵着手走了的两个孩子:“哎,你看见没有,你家新生和我家杏花这一对小人真像是天生的一对,一见面就把手牵住,牵住手就不想再放开。”
耀先心头一热,他从改改的话里听出一丝耐人寻味的意思,中条山上有订娃娃亲的习俗,孩子们一到八九岁十岁,大人们就开始张罗着给娃们说媳妇订女婿,闪过茬口就找不下合适的对象了。地主的成份像一座大山沉重地压在耀先月儿的身上,也沉重地压在他们心上,使他们这么多年在人前抬不起头,说不起话,如果能给儿子说上一个好媳妇,说上一个贫农的女儿就再好不过了。当然要是能把吴根才的小女儿杏花说下,那他和月儿也就算是把苦熬到头了。耀先想用话探探改改,他也知道改改是个心宽肚子里不搁事的人。
不等耀先用话试探,改改就说出一串让耀先心凉的话:“要不是上马坡的三娃在我们杏花脖子上套了银锁,我真的愿意把杏花许给你家新生,我是看上新生了,也是看上你和月儿这两个大人了。只是可惜人家三娃提前把婚给订走了。”
耀先抬头朝天吹出一口无奈的长气,他曾在什么时候听谁说过这事,他还不大相信。现在听改改这么一说,他就只有仰天长叹。
吴根才和月儿没费啥事就在前面找见新生和杏花,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大人一样走在路上,另一只手都还杂杂乱乱地握着一把路边采下的花花草草,从后面看去像是一对兄妹,像是一对情侣。吴根才和月儿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地一愣……
人们顺着河滩道潮水般地涌进下马河立时就把宽宽的街道阻塞的水泄不通,密匝匝的人浪挤来涌去把集上所有的摊位都挤进小巷胡洞里去了。今天人们来下马河可不是为了赶集,今天人们是来参加下马河人民公社挂牌成立的盛大庆典的,是为了看不掏钱的热闹的。街上虽然拥挤不堪,但街中心的大十字上却清理出一片挺大的空场,这场子就是闹红火热闹的舞台。过一会各村的节目就要在这片场子上轮番上演。
下马河人民公社的驻地就是大十字上原来财主贾家的大院,那高大的砖门楼上已贴上红红的对子,上联是:工农商学兵五位一体。下联是:农林牧副渔全面经营。横批是:政社合一。这副看似简单的对联,把人民公社深厚的内涵一下就明白无误地昭示出来。公社对面用山木椽条和芦苇草席临时搭起一个主席台,主席台上方赫然一副大标语,上面写着几个万岁:总路线万岁!大跃进万岁!人民公社万岁!三面红旗万万岁!
吴根才领着改改月儿耀先还有两个孩子来到大十字上的时候,这里已是人山人海一片沸腾。吴根才选一块便利的地方,把改改月儿和两个孩子一起拽上去,耀先也正要往上挤的时候,架在木头杆子上的扩音喇叭哇哇地响起来:“各村参加演出的人员,各村参加演出节目的人员,赶快到南街粮站门口集合,庆祝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吴根才就向还想往上挤的耀先摇摇手说:“拴娃听,喇叭里叫你们演节目的人到粮站门口集合哩,你赶紧去吧。”
月儿怀里抱着新生,身子紧贴着吴根才站着也说:“你快去吧,我们就在这看节目,就在这等你。”
耀先看看挤在人群里都贴到吴根才身上去的月儿,极不情愿地抽身走了。如果改改现在不在月儿身边,他是断然不能抽身走的,他放心不下月儿。
耀先刚走,一阵噼噼叭叭的鞭炮就在临时搭起的主席台上炸响起来。鞭炮一响,看热闹的人就更加疯狂地拥挤起来,在一浪一浪的拥挤中柔弱的月儿抱着新生就有些吃不消,膀大腰圆的改改抱着杏花就能抵抗的住。吴根才见月儿东倒西歪随着人群一个劲地晃,就说:“月儿,来,把新生给我。”吴根才在从月儿手里接孩子的同时侧转身体,让月儿站到他脸前,他们俩这可就前胸贴后背紧挨紧挤地站在一起了。吴根才啥时候想过还能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和月儿贴靠着身子紧挨紧地站在一起。为了和月儿能贴靠的更紧一些,吴根才一扬手,把怀里的新生送到肩膀上,这样柔弱俏小的月儿就和抱在他宽大的怀里一样,他就感觉到下面裆里的那根东西硬勃勃地顶起来了,顶到月儿的后尻蛋子上了。实在是太挤了,四周围全是紧挨紧靠的人,连回转身体的一点空隙都没有,月儿就感觉不到后尻蛋子上还顶着一根那东西。吴根才种马一样张动着鼻翼,把一股股粗重的鼻息喷吐在月儿白嫩柔腻的脖项里。在这躁热的人堆里,月儿同样感觉不到脖子后面的这一股粗重的喘息。
鞭炮声停下后,一群人从公社大门里鱼贯而出,走过腾留出来的空场,登上临时搭起的主席台。这都是些什么人,吴根才一个也没有看清,连里面是不是有公社书记老周他都没有注意。事实上吴根才就没有朝场子上看,他把所有的心思全都集中到像是抱在怀里的月儿身上了,他觉得从月儿微微敞开的脖领里不断地有一股诱人的香气在升起,惹的他总想打喷嚏,他那里还顾的上去看场子上都过去了些谁。倒是挨肩站着的改改扛一下他的膀子,惊乍地说:“快看,三娃也在那一串人里呢。”吴根才这才向已经走上主席台的一串人望去,走上主席台的这一串人中他认识一半,另有一半不认识,他不认识的大都是县上来的嘉宾。他的亲家三娃就是也在上面,下马河的支书王永民也在上面。下马河和上马坡是四十里马沟两个上千人的大村子,它们的村支书理应坐上主席台。
区委书记老周自然过渡为公社书记。老周宣布大会开始,由县里来的一位领导做了即兴讲话,接着又有两个人做了简短的讲话,老周就宣布庆祝公社成立的文艺演出开始。演出一开始四周密匝匝的人群又是一阵拥挤。在这次拥挤中吴根才顶在月儿尻蛋上的那根粗硬的东西蓬蓬勃勃地蹦跳几下,就软塌下去,他实在憋耐不住了,他跑马了。吴根才把一脬粘稠的液体喷射到自己的裤裆里了……
热热闹闹的文艺演出就在临时搭起的主席台前腾出来的一片空场上开始了。所谓的文艺演出不外乎是跑旱船,踩高跷,舞龙,耍狮,威风锣鼓,喜庆秧歌。一村一个方队,到主席台前的场子上敲打吹唱蹦跳上一阵,就过去了,就完了,就挨下一个村了。大村小村差不多都有方队,都有红红绿绿的服装行头,都有锣鼓道具。虽然节目大同小异,全是一种自娱自乐,谈不上什么艺术,但山里人就是爱看。要不是成立人民公社,这样的节目他们一年也不定能看得上一回,山里人最起码的物质生活都得不到满足和保障,文化生活就更不要说。平常只要有一个人出来给他们说唱上两嗓子,他们就很知足很知足了。你看这大十字上上万颗脑袋随着场子上的几个人来回的扭动,他们看的多带劲,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竟能引起一片哗哗的欢笑。
一个村子的方队在“铿、铿、起铿起”的收尾锣鼓中结束走下场。挂在木杆上的扩音喇叭里喊叫起卧马沟的村名,是坐在主席台上的韩同生把嘴对在包裹了红绸的话筒上在喊话,这次庆典大会他分管的就是协调指挥各村的文艺演出。韩同生对着话筒轻轻地一喊,架在杆子上的扩音喇叭就轰轰嗡嗡地一阵高响。“卧马沟卧马沟,卧马沟的表演队上场了,卧马沟卧马沟,卧马沟的表演该上场了。”韩同生连着在高音喇叭里喊了几遍,卧马沟的表演就是上不了场,眼看着就晾台了,大十字上上万颗脑袋泼浪鼓一样摇来晃去的等着看卧马沟村的节目哩,可卧马沟的节目就是迟迟上不了场。
再说耀先,耀先提着他那把破旧的唢呐到了南街粮站门口,就大大地后悔起来,那有一个人出节目的?别的村出的都是集体节目,这样大的场面,一个人能出去吗?耀先看着别的村多则几十人,少也有十几人的演出队伍,他担心犹豫起来,就想找吴根才商量一下。他从南街往外挤了几步,就不敢再挤了,人实在是太多,挤出去恐怕就再挤不进来了。别的村已经开始上节目了,他就赶紧再往南街粮站门口挤,心想:一个人就一个人吧,不把村里的事耽误了就行。他刚转过身架在高杆子上的扩音喇叭就喊叫起卧马沟,等挤到出口上,高音喇叭里已喊叫卧马沟好几遍了。耀先再顾不上想其他,举起唢呐就往大十字上上。因为来来回回地挤了一阵子,心慌气喘再加上紧张害怕,耀先举起唢呐一上场就吹走了调。唉,这么多年他一直处在压抑与屈辱之中,绝望的自卑早就深深地烙刻在心里,在人前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这样的阵势。看着四周黑压压的人群和主席台上那一排威严的脸庞,他一下就魂飞魄散地惊慌起来,惊慌的手指直颤,小腿肚子直抖。手指颤就按不准音孔,小腿肚子抖就走不稳步。耀先就这样走的东倒西歪,吹的漏音跑调地上了场。
扩音大喇叭里的连声喊叫,把大十字上等着看节目的人们的情绪高高地调起来,人们都热切地期望着能看到一场更精彩,更热闹的好节目。没想到卧马沟却出来一个这样木木呆呆的人,走的东倒西歪,吹的漏音跑调,简直就是一个小丑。“哇——”“轰——”大十字上暴出山洪一样的哄笑和嘘声,在这山洪一样的哄笑和嘘声中,耀先更加六神无主,甚至都吹不响嘴里的唢呐了。人们根本从那断断续续的吱呜声中听不出他吹的到底是个啥,四季欢歌所包含着的那些美好的内容:欢悦、喜庆、轻盈、明快,他根本没有给表达出来,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哄笑和嘘声里,耀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下场来的,也不知道把那曲四季欢歌吹奏完了没有。
被吴根才紧紧拥着挤在人群里的月儿,看着走上场却是这样一番表现的耀先,心里也是很难受的。但她并不埋怨他,他在崖口上是能把四季欢歌顺顺畅畅地吹奏出来的,他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没有见过这种阵势,是心里紧张的缘故。要是自己上去还不如他呢。
也就是在耀先走上场的这一刻,吴根才才算是把注意力从月儿身上移开,移到场子上的耀先身上。耀先的表现真让吴根才哭笑不得。
哭笑不得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韩同生。坐在主席台上的韩同生没想到卧马沟给他出了一台这样丢人现眼的节目,竟让地主的儿子举着一把破唢呐招摇过市地在这万人集会的场子上浪了一回。韩同生决定回头要查查这件事情的来胧去脉,他妈的地主的儿子竟敢在这样的场合出洋相。
耀先不是成心要出洋相,但他真的是给卧马沟丢了人。
尽管在这么大的场面上没有把唢呐吹好,闹出了笑话,但热闹过后月儿还是满心情愿地陪着耀先,领着新生在集市上游逛起来。月儿一点也不感到丢人,她的耀先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庄稼汉,他本来就不是台面上能说能唱的那种人。当然她也期望着耀先能在众人面前有个好的表现,他尽力了,却没有表现好,这不怨他,他本来就没有这才能,没有这本事。
大十字上的热闹是在吃晌午饭的时候结束的。热闹一结束各种摊位就都从小巷里移挪出来,摆得正街大十字上满满当当的。耀先月儿领着新生坐在凉粉摊前就着自己带来的馍,吃了一碗凉粉,就算是吃过了晌午饭。凉粉是下马河集上最最便宜的吃食,才五分钱一碗,别的啥也比凉粉贵,他们舍不得花钱。
吴根才和改改是在吃饭的时候和他们分开手的,吴根才本来想把月儿叫上一块到国营饭店里香香火火地吃一碗肉丝炒面,月儿今天让他这么开心,他决定自己掏钱。但是耀先过来了,耀先没有把节目演好,心里很难过,再难过他也不能让月儿跟着吴根才去下馆子。月儿也执意不肯,于是两家人就在大十字上分开,吴根才引着改改和杏花进了国营饭店,吃肉丝炒面去了。耀先领着月儿和新生就在街边的凉粉摊上坐下。
多少年了,耀先月儿被管制着不许来下马河来赶集,这里变化的他们都快不认识了。他们决定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在集市上好好逛逛,尽量置办一些必需的东西,自己置办下,就不用虎林来来回回地捎了,虎林每给捎一回都要从中抽取脚钱,他给他们买回来的啥都比别人贵,可是他们在农业社挣下的又是最少的,他们的生活有多艰难就可以想象到了。耀先早就有了学木匠的心思,整个卧马沟没有一个人会做木匠活,谁家的门窗桌椅坏了都没有人会修。耀先就想学会这门手艺,好为大家做点有益的事。耀先最大的愿望是学会木匠手艺,为官窑里上学的孩子做一套整齐的课桌和配套的座椅。善解人意的月儿一点也没有拂逆耀先的意思,她理解他,支持他。要学木匠,先就要有一套木匠的家伙,要置办一套木匠的家伙,是需要不少钱的。他们吃五分钱一碗的凉粉,就是为了省钱,就是为了置办那些东西。
吃完凉粉,他们就走店串铺地在街上寻买起干木匠活的斧子锯子锛子刨子一类的东西。现在的下马河街市已和原来大不一样,原来林林总总经营各色货物的私营店铺早就关门歇业了,取而代之的是几间挂着国营招牌的供销合作社。合作社里没有这一类的东西,耀先月儿领着新生从街头转到街尾都没有买下一件,耀先纳闷起来,原来街上明明是有这样的店铺的,现在咋就不见了。耀先就去问一个上了些岁数的长者。
老人木着脸不解地看着他说:“你不是咱马沟里的人?你不知道公私合营?私人的店铺三年前就不让开了。”耀先心里美好的想法又一次落空,他失望地看着和原来大不一样的街市摇摇头,原来集市上吆吆喝喝地卖啥的都有,现在就只有卖小吃的摊子了。
新生更是第一次跟着爸爸妈妈来下马河大十字上赶集,他对什么都感到好奇。新生也真听话,他瞪眼看着满街摆下的各色小吃小炒和小杂耍,却不说要。月儿心里过意不去,就俯下脸问儿子:“新儿,你想要个啥?”新生眨动着水葡萄一样乌黑明亮的眼睛摇着头说:“不知道。”唉,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个五彩缤纷的大世界,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他从来就没有见过,他知道自己该要啥。月儿把新生在怀里搂一下,心里涌起一股酸涩的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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