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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说:“林听等不及想跟你打招呼,我只能先带他来看看你。”
邓昆视线转向刚袭击自己的人,林听。
林听年龄也是二十来岁,长相很文秀,整个人却阴郁得像一个影子,明明站在灯光明亮的地方,偏偏给人一身漆黑的感觉。
暗处的人影又说话了,是抱怨的语气:“清河过生日,又没给我请柬。”
邓昆转头又看向他:“那你还来。许僭越,你要不要脸?”
许僭越咯咯笑起来,声音像用指甲划玻璃那种让人不适的渗人。
邓昆明显不想搭理他,转身提步准备走人。
许僭越叫住他:“小昆,我现一件挺有趣的事,关于你和清河的,你想不想听?”
邓昆停住脚步,转头看他:“不想。”
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许僭越并没有惊讶,只是说:“你对他是够忠心的。”
“为什么?因为你们小时候在一家孤儿院,你和他有情分?还是因为他在地下拳场把你买下来,你觉得他对你有知遇之恩?”
邓昆嘁了一声,是跟他没话说的意思。
许僭越又说:“到底是知遇之恩,还是豢养之情?”
邓昆蹙眉看向他,在顶灯的照射下,他的眼眸隐匿在眉骨的阴影之下,看不清任何情绪。
许僭越看着他,似乎是笑了,缓缓道:“你没现吗?庄清河养你就像养条狗。”
这天夜里,庄清河又做了那个被众鬼残食的噩梦,他在一片黑暗中猝然醒来,像一个裸露没有被包扎的伤口。
梦里的人都看不清脸,却一个个都要杀他。
几个呼吸之间,还尚且淌着冷汗,他吐了两口气,将梦魇压回去。
然后转头,看到庄海洋在他身边睡得香甜,因为侧躺的缘故,他脸颊堆出一小块稚气的软肉。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庄清河抬起手,映着暗白的玻璃窗,看着手链上缀着的那个小小的逆十字架。
逆十字架,意为谦卑。手握逆十字,就像手持利剑。
一往无前,胜负皆傲。
第二天吃完早饭,庄清河看了看庄海洋,说:“头长了,哥哥带你去剪头。”
稍微收拾了一下,他就带着庄海洋出门了,去了一家挺有名的造型室。
托尼老师很快过来了,庄清河闲着没事,在一旁的位置坐下翻手边的杂志打时间。
庄海洋没有什么安全感,在陌生的地方总是不安。非要看着熟悉的人,眼睛一下都不移开。
他隔一会儿就扭头看看庄清河,理师只能不停地把他过于活泼的脑袋一次次扳正。
庄清河视线盯着杂志,头也不抬地指指镜子,说:“从镜子里看我。”
“哦。”庄海洋很听话,从镜子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样就不用一次次扭头了。
哥哥好聪明。
过了半个小时,头剪得差不多了,庄清河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待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
庄海洋很高兴,说:“牛牛。”
牛牛就是牛柳,他总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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