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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见状又劝了一句：&1dquo;我也是为阿瓒好。你不能因为他妈没了，就一味纵着他。他妈死了又不是你撞的，出事时你们婚都离了。要我说，也该让阿瓒吃吃苦头才&he11ip;&he11ip;”

  &1dquo;就算我将来把公司jiao给子歉，阿瓒也是大股东之一。”周启秀语气依旧温和，眼神却冷了下来，&1dquo;我们都吃过苦，何必要孩子也受这一遭？还有，老三，我不想再听到你提起他妈妈的事qíng，你cao的心已经够多了。”

  周启秀曾寄望于祁善说服周瓒，但是在这件事上，祁善认为阿秀叔叔实在不必与周瓒相互为难。就像她愿意扎在书堆里一样，周瓒喜欢开酒吧就开吧，他是成年人了，只要不犯法就与人无尤。

  周瓒酒吧开业那天祁善也去了，周瓒抽空挤回她身边，问她：&1dquo;你觉

  得这里怎么样？”祁善出娘胎第一次坐在如此吵闹的地方，她莞尔道：&1dquo;还行。”周瓒故意逗她，笑嘻嘻地又问了一句，&1dquo;那我呢，你现在觉得我怎么样？”酒吧里光线太过昏暗，他看不清祁善是否脸红了，兴许没有吧，她的眼神还是平静而清明的，连笑意都与回答上一个问题时毫无区别，&1dquo;你啊？也还行吧。”

  周瓒付之一笑，转头就去应酬别的朋友了。到了晚上，他回到自己一个人住的顶层公寓，靠着沙背坐在落地窗前，外面是不曾熄灭的万家灯火，他的眼神却没有聚焦。他很难不去回忆，如果是十年前的祁善，她会怎么回答，很有可能她会说：&1dquo;你是大傻帽。”四年前呢，她会扭过头假装没有听见，呼吸是乱了拍子的。如今他做什么，她都觉得&1dquo;还行”。不是他重修复了在祁善心中的形象，而是她对他已没有了要求。

  周瓒至今也无法回答祁善当初的问题，她对他来说是什么？她什么也不是，又什么都是。周瓒不想深究，他只肯定一点，妈妈不在以后，祁善就是他最亲的人。想到这里，他拿起脚边的手机拨通了祁善的电话，说：&1dquo;明天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正好，上午我去你们学校附近的车场试车，可以顺便送你一程&he11ip;&he11ip;谢就不必了，明晚我去你们学校食堂找你吃饭。”

  祁善硕士研究生毕业后顺利留校任职于图书馆，工作地点又回到了市区，每天两点一线往返于家和学校之间。周瓒与她见面又变得频繁起来，他三天两头地往她家跑，倒比回周启秀那边还勤。祁善家的楼再一次被他的各种破玩意攻占，游戏机、潜水工具、山地自行车&he11ip;&he11ip;还有各任正式与非正式女朋友送他的稀奇古怪的东西。祁善的电脑也不再单纯属于她自己，系统里常常有她根本不知道gan什么用的软件，有时下班回来显示器也换了一台，他还美其名曰是替她&1dquo;更换代”。祁善每每向开门迎敌的父母抗议，他们的理由永远是那一个——&1dquo;阿瓒也可怜，他都没妈了！”这话一说她若斤斤计较倒成了罪过。

  周瓒的住处离祁善学校不远，她也忘了是哪一回他出差在外，让她去替屋里的绿植浇浇水，从此祁善就有了他的钥匙，浇水这件事彻底成了她的分内活，什么给钟点工开门打扫、下班顺便帮他取个邮件更不在话下。

  以普通朋友而论他们似乎太过亲密，然而除去最大限度地融入她的生活，周瓒也没有更逾越的行径。他在外面的生活jīng彩得很，身边的桃花从来没有断过，还不时怂恿祁善也去找一个男人试试恋爱的滋味，好几次提出要给她介绍。祁善对周瓒圈子里的朋友敬谢不敏，这几年她爸妈也开始关注她的私生活，她不咸不淡地应付着。就在周瓒和沈晓星夫妇都以为祁善要嫁给一堆书的时候，她的铁树毫无预兆地开了花，找的不是别人，偏偏是周子歉。

  第二十七章一条绳上的蚂蚱

  周瓒抵达百日宴会场时，周子翼夫妇正相偕在入口处招呼来宾。

  &1dquo;哟，你今天居然来得这么早。”周子翼远远看到了周瓒，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继而又转头在娇妻耳边笑语几句。

  周瓒走近，没好气地质问：&1dquo;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他的堂嫂陈洁洁刚才还在掩嘴偷笑，这会却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答道：&1dquo;我们在说你这个大忙人今天太给面子。来那么早，是不是打算帮我们招呼招呼客人啊，正好今天来的人多。”

  周瓒和三叔关系恶劣，与大堂哥周子翼却往来密切。他们夫妇俩都知道他对于这种场合的应酬向来惫懒，不是借故推托，就是姗姗来迟，稍坐就走，难得今天成了最早到场的一拨人之一。

  周瓒明知他们背后编排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话，也不计较，笑着对周子翼说：&1dquo;我孤家寡人一个，想什么时候不行？倒是你，我还没上初中你就给我洗脑，说能玩就玩，泡妞泡成老公就惨了。我那时居然觉得很有道理，结果结婚最早的人也是你，现在儿子都整出两个了。”说完他不忘在陈洁洁面前挑拨，说：&1dquo;嫂子，我告诉过你没有，我哥刚看上你那会儿，暑假回来对我们chuī牛，说一个月之内肯定能把你搞到手，玩半个学期就换一个&he11ip;&he11ip;”

  &1dquo;你小子想gan什么？”周子翼半真半假地在周瓒肩上擂了一拳，讨好地对妻子说：&1dquo;别听他放屁！”

  陈洁洁又是一阵笑。她和周子翼在一起十几年了，分分合合多少回自己都记不清，要散早散了。她哪里会把周瓒的话当真，斜了他一眼，问：&1dquo;我怎么从你的话里听出了酸味？玩腻了，羡慕你哥了？别学他嘴硬，整天泡妞泡妞，小妞都被你泡成了别人的老婆。小心煮熟的鸭子会飞。”

  周瓒仍然没个正经，挑眉笑道：&1dquo;可惜我找不到像你这样的，漂亮又识大体，儿子生得越多身材越有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韩国整&he11ip;&he11ip;”

  &1dquo;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把他扔到那边，那才是他该待的地方。”陈洁洁又气又好笑地指着身后对丈夫说道。那边是被装点得童盎然的游泳池，他们的大儿子正和一群小朋友们在水里嬉戏打闹。周子翼办事不拘一格，这场仪式不中不西，既有中式的圆桌聚餐，图个热闹，又在泳池边开辟了户外区供小孩玩耍。

  周瓒上前去逗保姆抱着的婴儿，在孩子肥嘟嘟的小手上套了一对金镯子，弯腰打量一会，又皱眉道：&1dquo;huang灿灿的还是俗。好东西都让祁善搜刮去了，下回得让她拿几样出来给我们家小侄子。”

  周子翼夫妇心照不宣地jiao换了一个眼神。陈洁洁故意道：&1dquo;咦，祁善怎么不跟你一起来？”

  &1dquo;鬼知道她跑哪去了。”周瓒嫌弃道。说起这件事他就一肚子火，祁善今天上班，他原打算好了去学校找她拿红包，顺便让她搭顺风车过来。谁料他到了图书馆，停好车打电话让她下来，她却说自己在校外听一个讲座，问她讲座的地点在哪里，她含含糊糊的语焉不详。周瓒猜想她八成是找理由避开他，好和周子歉同行。一想到祁善今天有可能在一大群熟人面前和周子歉出双入对，周瓒的脸仿佛已提前被人扇了无数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