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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上初中，段渊跳过级，已经是课业繁重的高中生，游戏的副本还没有现在这么难，但有一关他就是过不了，一旁温书的段渊看不下去，径直从书桌旁绕到他身后，长臂一伸，半环住他，直接操控键盘。

  最后关过没过他不再记得，只记得段渊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还有一次，他玩了一个女号，帮会里一个撒泼耍赖的老油条追人不遂就恶意决斗，6斯扬等级不够，被整得气炸，段渊面上没说什么，逃了晚自修，上了他的账户把老油条杀得哭爹喊娘，还额外给他充了一堆金币，莫名其妙成为了人民币玩家。

  “愣什么？捡药箱啊。”段渊突然转头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6斯扬不自在地转回头：“哦。”

  有段渊带队，两人很快刷完黄金副本，6斯扬喜滋滋地顺势倒在地毯上，仰躺着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儿一颤一颤的，喟叹一声，心满意足。

  段渊也跟着躺下来，两个人并排着。

  6斯扬侧过脸，望着他，眼睛里好像洒了水淬过的星子，那一点泪痣尤为勾人：“真爽，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打游戏了吧。”

  段渊薄唇微启，刚想说什么，又听他轻声呢喃：“也好久没一起出去玩儿了。”

  6斯扬并不是想要对方的什么承诺，便果断抢先道：“我饿了。”

  段渊起身，朝还在懒洋洋摊在地毯上的人伸出手：“想吃什么？”

  6斯扬握紧对方节骨分明的手，就着他的力坐了起来，仰头，笑得狡黠，像只狐狸：“烤串。”并在段渊皱眉之前，声明：“要么烤串，要么不吃。”

  段渊蹙着眉犹豫了两秒，妥协：“不能多吃。”

  6斯扬撇撇嘴：“我尽量。”

  他们往常经常一同去的那家烧烤店没开，段渊嘴角隐隐一弯，一打方向盘，车头一转带着人去了兰台，盈盈灯火并不非常明亮，灯光中央的旋转台上有个男孩子拉小提琴。

  段渊向来把观赏6斯扬进食作为一项放松身心的必备休闲娱乐活动，比台球、骑马和游泳喝酒来得更有用。

  6斯扬吃东西懒而挑剔，慢条斯理地嚼，吃得认真又专注，腮帮子鼓起来的时候像一只仓鼠，让人有食欲的不是菜肴，是他吃东西的这种挑剔劲儿，看着心情就好了起来。

  可也只有段渊自己知道，6斯扬吃饭的这种挑剔劲儿，是他花了多少时间才将人养成这样的。

  6夫人刚过世的时候，世族之交段6两家生了间隙，6正祥恨意滔天，对着两个孩子。

  段家也被一次死神擦肩而过的事故吓得将段渊强制拘在祖宅大半年，段渊逃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6斯扬。

  他永远记得那个灰蒙蒙的下午，6宅的佣人都被遣散，墙外的草木花树因失去6夫人的精心照料颓败荒芜，屋里酒气冲天，金钟玉器茶碗玉碟碎片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