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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圆圆烧了一壶开水，沏上一壶玫瑰花茶，邀虞在地毯中央的圆形大理石茶几旁落座。

  “别人吓了一跳都喜欢说‘我的天哪’或者‘我的妈呀’，你怎么说‘我的哥呀’？这背后肯定有故事吧？”

  虞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宣圆圆将茶杯搁在虞手边，不打算放弃这个话题：“你的哥哥不是亲生的，是你的竹马对不对？”

  想起龙辰，虞脸红了。她端起茶杯掩饰，杯口氤氲的水雾却引得她鼻子一酸，一瞬间眼眶比脸颊还红。

  忽然，她抬眸望向宣圆圆，神色急切：“圆圆姐，我迷糊了，今天几号？”

  “2月27号，星期天。”宣圆圆本想提醒虞忘了日期可以查看手机，蓦然反应过来虞的手机是关机状态，于是她把自己的手机推了过去，“当前时间差五分六点。待会儿你上楼补个觉，睡饱了再到楼下书店找我。”

  “不，我不用补觉。他说过坐今天最早一班的飞机，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九点半到燕都国际机场……我得去接他！”

  虞提起来，手里茶杯的花茶洒了大半浸湿了袜子，头顶撞到了安装位置很低的艺术造型玻璃灯罩，却丝毫感觉开水灼烧和硬物碰撞的疼痛。

  “看得出他对你很重要。”宣圆圆起身，扶稳虞的手臂，“他在那边几点登机？你用我的手机跟他联系，免得那个跟踪狂又定位你搞事情。”

  龙辰的号码，虞烂熟于心。

  她接过宣圆圆的手机，逐个拨出。听筒里的嘟嘟音只响了一下，电话立即接通。

  “你好，哪位？”龙辰的声音听上去略显沙哑。

  “辰哥，是我。”虞按捺住满心激动，尽可能平静地说，“我的手机丢了，这个号码是我好朋友的。”

  “？是你？”龙辰又惊又喜，“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昨天给你点的年糕早餐不好消化，害得你一天不舒服？”

  “不是，年糕特别好吃，我晚上睡得也挺香的。”不愿让龙辰担心，虞闭口不谈生不久的糟心事，只是关心地问，“辰哥，你到机场了吗？”

  “还没有。我昨晚订的车出了点状况，我重找了一辆顺风车，这会儿正在等车。”龙辰咳嗽几声，然后说，“说曹操曹操到，手机有来电了，应该是出租车司机，我先接他的电话，你挂断，等我坐上车再给你打回去。”

  “嗯，好。”

  按下挂机键，虞把手机递给宣圆圆。

  “你拿着用吧，我有两部备用机，和这个号同享1ooo分钟的通话时长。”宣圆圆笑着说，“你现在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手机不要急着买，拿我的手机先对付一下。等到我给你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你手头宽裕了再买手机，顺便换个号码。”

  “圆圆姐，我……”

  虞突然抱紧宣圆圆，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动作幅度过大，不小心撞翻了宣圆圆手中的茶杯，黄澄澄的茶汤泼湿了两人的袜子和地毯。

  “对不起，我闯祸了。”虞感觉到了脚下的潮湿，却不知为何问了一句，“圆圆姐，你这里还有袜子吗？”

  宣圆圆爽朗地笑了两声，抬手拍拍虞的后背。

  “当然！长筒、中筒和船袜，应有尽有。”

  虞松开双臂，眼神茫然：“你以前开过袜子厂？”

  宣圆圆乐不可支：“你的建议不错。今后要是书店开不下去了，我就去盘下燕都西郊那间针织厂，专门生产袜子。”

  虞赧然一笑：“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当袜子厂的销售科长……”

  “你呀，哪有销售科长让你当，咱们又不是拍年代剧——太容易相信别人是缺点，要改！”

  换了一块地毯，宣圆圆重倒满两杯玫瑰花茶，又拿来羊毛袜叫虞换上。

  虞自言自语：“这袜子暖和，手感很好，人人都需要这样好穿的袜子，开袜子厂是门好生意。”

  “实不相瞒，我没开书店之前摆过摊，卖绳手套袜子啥的。”宣圆圆盘腿坐下，指着竖在窗前的打湿的地毯，“没卖手套袜子之前，我卖过地毯、麻辣烫、烤面筋，在云城疗养的那几年，我还做过鲜花的批零售。”

  “厉害！”虞目露憧憬，“这不就是我想要过的生活吗？”

  “可能是年纪到了，睡眠质量越来越差，体力精力都不如二十岁的时候，现在的我只想躺平。”宣圆圆环顾四周，自嘲地笑笑，“书店元旦开业，只有清大附中的学生过来买教辅。后来他们告诉我，学校改统一采购了，所以我这儿生意越来越惨淡，除了几个每周五放学过来借漫画书的孩子，很少有人买书，不知能撑多久。”

  虞想了想，问：“刚才你在出租车上跟司机说，代理了电子书和有声书，这些总能带来一些客流吧？”

  宣圆圆微扬起头，望着头顶上方的造型灯：“代理协议是春节前签的。目前来看，改善书店客流量有点效果，不过吸引的客户年龄断层，多半是喜欢电子阅读却不擅长使用智能手机的老年人。”

  收回视线，宣圆圆说：“像你这个年龄层的年轻人，自己可以从各个渠道购买正版电子书和有声书，无需我的协助。”

  “圆圆姐，我觉得这种现象反而是个机会。”

  虞的观点，令宣圆圆耳目一：“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