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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杜若岚的顾忌（第1页）

高斜阳的母亲端着切好的西瓜进了里屋，热情地招呼艾锦云吃瓜，还不时地问候着艾锦云的家里人，当得知艾锦云还是单身时，高母的脸上顿时放出了异样的光彩，忙让老头子去小铺买肉买菜，非要留艾锦云吃饭，艾锦云为难地看着高斜阳，高斜阳一言不，只是一个劲偷着乐，急得艾锦云真想给他一脚。总算是吃完了饭，艾锦云说还有事要回去了，高母马上让高斜阳去送。

高斜阳把艾锦云送到车旁，忽然想起了课题的事，问艾锦云：“课题的事怎么样了？”艾锦云说：“沈校找了熟人，人家总算答应了。”高斜阳有些纳闷：“怎么立课题还要托关系吗？”艾锦云说：“本来教研室每年审批一次课题，而且是在三月份，现在都八月了，人家是考虑到我们现代化学校的需要，再加上沈校的关系才答应破例一次。”高斜阳“哦”了一声，问道：“申请报告交了吗？”“还没呢”艾锦云说：“我们在教学和德育方面都要有课题才行，这是个硬杠儿，教学的我来弄，德育的你来弄，开学后上交。”高斜阳点点头。艾锦云打开车门，说：“那我先回了，电话联系。”高斜阳深情地望着她，说了句：“谢谢！”艾锦云嗔怪道：“你老妈留我吃饭，你也不说拦着点儿，弄得我多尴尬。”高斜阳乐了：“这是怎么说的，哪有老妈留客人吃饭，儿子给拒绝的。再说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去！”艾锦云瞪了高斜阳一眼：“我丑吗？”高斜阳说：“所以你怕什么？”艾锦云还要说什么，这时村里的老人们吃过午饭，三三两两地来树下乘凉了，高斜阳催促艾锦云：“快回吧，路上注意点儿。”艾锦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傍晚时分，杜若岚打来电话，问高斜阳有没有空儿，来城区玩儿会。高斜阳想了想倒也没什么事，便答应了。不大一会儿，杜若岚的车子就到了，高斜阳告诉母亲晚上不在家吃了，就上了杜若岚的车。望着渐渐远去的汽车，高母的心里开始打起了鼓，他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交了这么多的女朋友，她开始担心了。受了多年封建思想熏染的老人怎么可能理解现代青年人的交往？

一路上，杜若岚始终沉默着，这场合可不多见，高斜阳隐约觉得杜若岚有什么心事，但他了解杜若岚的性格，所以尽可能地不去主动招惹她。果然，车子到了中信广场，杜若岚二话没话，直奔游戏大厅的《死亡鬼屋》，“哗啦”一声，将一大把硬币塞进币箱，然后抓起枪对着屏幕就打，高斜阳看着她疯狂的样子，料定事儿小不了，于是就拿起枪配合她泄着，也不知打了多久，最后两人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杜若岚把枪狠命地往枪架上一放，冲着高斜阳说了第一句话：“靠着你保护，我一千次都死了！”高斜阳回了一句：“这哪跟哪呀？”杜若岚转身就走，高斜阳紧紧地跟在后面，惹得大厅里的人不住地看向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三楼美食城，杜若岚找了个靠近窗子的位置坐了下来，高斜阳要了两杯果汁。他稍稍定了定神，问杜若岚：“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现在可以说了吧？”杜若岚又想作，高斜阳一指她：“哎，如果你再这样，我可走了！”杜若岚看着高斜阳，高斜阳点点头，示意刚才说的是真话。杜若岚长叹一声，低下头去。高斜阳央求道：“我的姑奶奶，有什么事你说呀！”又过了会儿，杜若岚才慢慢说道：“任静要申请晋级。”高斜阳怔了怔，说：“好事啊！你们两个谁上去，我都高兴。”“可她找了马志文。”杜若岚的声音又高了起来。“什么？”高斜阳怀疑地看着杜若岚，“你听谁说的？”“这你别管。”杜若岚生气地回道。高斜阳喝了一口果汁，压了压心情，平静地说：“依我对任静的了解，她不是那样的人。”杜若岚冷笑一声：“她不是，可马志文是！”高斜阳终于知道了结点所在，他点燃了一支香烟，狠劲儿地吸了两口，语重心长地对杜若岚说：“岚岚，凭心而论，任静的业绩比你要多，如果公平竞争你排在她后面也是情理之中，至于其他人我说不好，但如果任静胜之不武，不管是她找了马志文，还是马志文找她，传出来都会让她抬不起头，我想这点她应该是懂得的。”杜若岚小声嘀咕道：“就知道你得这么说。”高斜阳叹了口气：“事实如此啊！你别太计较了，今年上不了就明年上。”杜若岚不服气地说：“我是计较的人吗？我只是气不过。”高斜阳马上接道：“你气不会谁呀？任静吗？你也说她不是那样的人。马志文吗？那你才是庸人自扰呢。”杜若岚喝了口果汁，问道：“那你说怎么办？”高斜阳见她心情平和了很多，就告诉她静观其变，把心态放好，今年不行就明年，明年不行就后年，婆婆是一天一天熬成的，业绩是一天一天干出来的，只要努力工作，就一定有机会。杜若岚打断了她：“行了，别给我上政治课，述职报告写好了？”高斜阳笑了笑：“保证不耽误您用。”杜若岚终于露出了笑模样。高斜阳看了看表，对杜若岚说：“已经很晚了，送我回家吧。这件事到此为止，别再多想了。”杜若岚点点头，站起身来跟着高斜阳出了美食厅。

回到家里，高斜阳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现在担心的不是杜若岚，而是任静，这两个人都是他高斜阳的手下，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并且大洼地小学的德育处是全乡闻名的和谐单位，多次拿下优秀集体的荣誉，如果真的要是因为评定职称的事，搞得新老朋友人心不和，他高斜阳真的要放声高唱“问世间，情为何物”了。想到此，他抄起了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任静的号码。“嘟、嘟”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任静紧张的声音：“高主任，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高斜阳正想着该怎么说，任静又说道：“您等一下。”高斜阳有些纳闷，但转念一想，好像有所悟：莫不是打扰了小夫妻的雅性，他有些后悔了。这时听筒里传来任静的声音：“您说吧。”高斜阳抱歉了说道：“对不起，打扰了。”任静说：“没事，他已经睡着了，我现在到客厅了。”高斜阳“哦”了一声，说道：“我睡不着啊，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任静有些迷惑了，问道：“什么问题？”高斜阳说：“你评价一下我们的关系，如果有三个答案，同事、朋友、知己，你选哪个？”任静毫不犹豫地答道：“知己。”高斜阳说道：“好，既然是知己，我就实话实说了，你今年想申请晋级是吗？”任静答道：“是啊，您怎么知道的？”高斜阳没理会她的问话，反问道：“你有信心吗？”任静迟疑了一下：“本来挺有信心的，可志文说若岚的老公和前任的总校长关系特铁，人家给垫句话管好多用。”高斜阳笑了：“职级评定讲究公平竞争，该有信心的时候一定要有，况且每年的晋级工作都是非常敏感的，千万不要触碰它的底线。据我所知杜若岚是不会让她老公插手这事的。”任静惊讶地问道：“您怎么知道？”高斜阳说：“和岚岚闲聊时提了这事，她心态还是蛮好的。过两天我们一起唱歌，我请客。”任静高兴地说：“好啊！您放心吧，我和若岚谁上去了都是好事。”高斜阳笑道：“我希望你们两个都上。”“借您吉言！”任静“咯咯”地笑出了声儿。放下电话，高斜阳长出了一口气，他为自己挑了一下拇指。

又到了高斜阳值班的日子了。一大早他到父母家打了招呼，叮嘱了苗苗几句，便骑着他的“幸福”往学校去了，朝阳自东方射出的光线，穿透道路两旁斑驳的枝叶，投下碎影，让人感觉又是一个美好的天气。进了学校的院区，见王亮独坐在楼前的台阶上，低着头，手里居然还夹着一支香烟。高斜阳感到有些纳闷，王亮是从不吸烟的，即使是在浓烟滚滚的牌桌上，他也会岿然不为所动。今儿个是怎么了？晚上没休息好吗？看见高斜阳进了院子，王亮扬了扬手，算是打了招呼，高斜阳心里明白了，一定有事。他把车放好，来到王亮身边：“怎么了，沉沦多长时间了？”王亮一手往自己嘴里送着烟，一手往高斜阳手里送着烟：“来，哥们，吸支。”高斜阳接过烟，看着他凹进的眼眶，红红的眼睛，淡青色的脸，不解地问道：“到底怎么了？跟哥哥说说？”王亮一声长叹：“哎！一言难尽。”“那就分上下集。”高斜阳一边说着，一边拉起王亮，“回屋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