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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沈荷这一趟去借黄衣并不太顺利，是以脸色不太好看。一开始秦黍还没察觉出来，这会子天开始黑了，灶房内都暗了下来，看不清沈荷的脸色。还是秦黍见沈荷制作鱼酱的动静大了一些，她才隐约觉出点什么来。

“娘，怎么了？”

沈荷满是怨气，“还不是你那小气吧啦的二奶奶，就借了点黄衣，那嘴里的老黄历就没带停过，这么多年只要让她家帮过的忙都从她嘴里数落出来了，就好像我们家只借没还似的。”

秦黍无奈地道：“你知道她那样儿的人，这村里这么多户人家，你怎么偏生要去她家借？！”

提起这二奶奶就要说到这二爷爷，这二爷爷和沈海是亲兄弟。两家人在整个秀水村说起来血缘上是最近的，可奈何血缘近不代表关系就好。早在原身她外祖母还在世时两家人就时有龃龉，后来原身外祖母去世时，两家人还为继嗣的事儿还大闹过一场。

沈荷撇撇嘴，“还不是你秀姨喊我去的。”

“娘，你既然不喜欢听二奶奶闲话，就少和她们家人来往。”

沈荷有些不愿意，“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秀姨和你二爷爷总是好的。”

秦黍便耸耸肩，也不多劝，有些事总得她自己遇着了才晓得厉害。现在什么都没发生，秦黍要是说多了，沈荷还得说她杞人忧天了。

第二天一早，还是沈海带着秦黍进镇售卖渔获，而宋家两兄弟则去田地里帮忙。这样田地里松快了些，沈荷就腾出空闲来又带着秦小二和秦小三薅起村里的槐花来。

就如此一家人忙到了七月底，秦黍扒拉手指算了一下这些日子挣的银子，于是在晚食的时候就丢了两个方案出来让家里人商量，“咱现在手上的银子攒到了十两了，依你们看，我们是先买牛呢还是去镇上租一个食肆呢？”

秦黍这话一落，便在秦宋两家激起千层浪，但依秦黍看，其实还是自家人反响大一些，毕竟宋家人刚来，还没做出多大贡献，是以这种场合他们还是沉默居多。

秦关道：“为什么买牛？”他自觉多添了宋家三人，多了这几口劳动力是不需要再多花钱去买什么牛的。

沈海皱眉道：“你要去镇上租一个食肆？”

而沈荷则是先看看自家丈夫再去看看自家老爹，便闭上了嘴。这两个已经代她将问题都提了出来，是以她也不需要开口再多问些什么了。

秦黍先是回秦关的话，“夏收过后便是秋收，买了牛能帮我们省却很多人力，更重要的是，还能帮我们紧抓住农时。当然平常生活之余牛儿还能载着我们在镇子上和村里往返，如果家里人手够的话，还能用牛车载人挣上一些钱。”

秦关也不傻，“你这说的都是买牛的好处，可凡事不可能只有好处不是。你一头牛儿买回来了，村里跟我们沾亲带故的谁家要过来借牛我们是借还是不借？再说了牛车是能载人，可那一架车做好也得花上一笔吧？这还没见着牛带来的好处，这钱可就是花出去一笔又一笔了！”

秦黍没反驳秦关的话，毕竟考虑得很在理不是。秦黍看着她便宜爹道：“所以这不是要拿出来跟全家人商量嘛！”

然后她又看向沈海，长叹了声气，“外祖啊，我发现我们只把鱼当成鱼来卖真是太亏了！”

简直亏得秦黍心绞痛啊！

虽说她们这段日子已不仅仅只是卖鱼了，还发展了鱼鲊、鱼酱一类的农副产品，但秦黍觉得还不够。这不她手上一有足够的钱后，她就想将他们家的鱼产事业做大做强。

“这段时日您也看见了，鱼要只当成鱼来卖，其实是卖不上什么价儿的。我知道我要是说这一句，您肯定得拿那鲤鱼和鲫鱼来反驳我！可是您别忘了，这鲤鱼鲫鱼之所以能仅作为鱼卖上那么高的价儿是因为它们的特殊功效！可既然我们知道它们的特殊功效，为什么我们不自己来做？要知道财鱼从我们手上出去变成酒楼里的一盘菜后，那价格可是翻了五成啊！”

沈海悚然一惊，“你这是打哪儿听来的？”

“这不是那酒楼那厨子这段时日天天到我们摊子前来买财鱼，我们话赶着话唠出来的嘛。”

然后秦黍就看向了一旁的宋老爹，她对沈海道：“您要不然也可以问问宋爷爷，他们家以前可是开过酿酒铺子的。这里头的门道儿，他们可比我们知道得多。”

沈海就看向了宋老爹，宋老爹笑了笑，“黍丫头说得很是。酒也是由麦子酿出来的，那酒价儿和麦价儿可是相差甚大啊。”

沈海本就有些意动，如今又听宋老爹这般一说，那心不由地浮动地更厉害。只是他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就如秦关考虑买牛的风险一般，这开食肆可不光光只要钱就能开起来的啊。那里头的风险可是比买一头牛要大多了。

秦黍扫了一眼沈海秦关沈荷的脸色，然后再看向一旁比较淡定的宋家三父子，然后她挪挪凳子，将宋大挤到一边，坐到宋老爹的身旁，谄媚着笑脸道：“宋爷爷，我们来商量一件事呗？”

宋老爹看向她，好笑道：“不是你和你外祖、爹娘商量嘛，怎么这会儿又要跟我商量了？”

秦黍摆手，“不一样不一样。”

秦家三人在那边小声地争辩着，秦黍也在这头和宋老爹小声地畅谈着，坐在中间的秦小二秦小三，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又看看那边，突然觉得大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大人都好忙的啊！

宋老爹和秦黍道：“你现在和我商量合作的事儿，你家那头可是还没定下到底是买牛还是开食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