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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虽没有大的风浪,但你担心的不无道理。”
五老太爷缓缓看向了谭廷。
“清崡谭氏自来与邻为善,亦不想让自己落得与周遭相互敌对的境地,但这也不是谭氏一族的事,你能想到此,可见这些年在外历练,心中有了丘壑。”
他说着,笑了一声。
“既如此,你便将此事好生思量起来,也许下一甲子的谭氏一族,便要在你手里起来了。”
这话说得随意,但一旁安静听话的谭建都跟着浑身滚动了热血。
他眨着眼睛看了看老太爷,又看了看自家长兄。
长兄一如既往地沉稳,只同五老太爷拱了手,说了一个字。
“是。”
*
这般的日子到了过年。
谭家的一切稳稳当当,甚至连借住在田庄里的顾衍盛,项宜都没有操心。
谭蓉对他不知怎么十分上心,万事谭蓉都替他准备上了。
她阴差阳错地替项宜帮了忙,项宜倒是省了事,听闻义兄在庄子上一切都好,便没再去打扰,也暂时没有告诉项寓他们。
这般一晃就到了除夕夜里。
成婚三年,谭廷第一次在家中过年。
早间,他给自己穿了一身暗红色镶灰鼠毛的锦袍,他现他的妻子见他穿了不常穿的颜色,便也挑了一件胭脂色绣白梅领口镶雪兔毛的长袄。
她脖颈白皙修长,红领上白绒绒的雪兔毛环在她颈边,衬得她整个人都俏皮了几分。
谭廷再没见过她这般穿着,一日下来,悄悄看了她好几回。
项宜并未察觉,先是让谭氏族人给邻里们送了许多饺子吃食,又将谭廷带着一族人写的春联分给城中人,再又料理了些琐事,就被头一年嫁过来、精力旺盛没出使的杨蓁,叫过去打叶子牌。
项宜不甚耍玩,但杨蓁兴致极高,她也来了些兴致,一不留神竟打牌打到了年夜饭的时候。
亏的是平日里仆从做事自有章法,项宜倒也并未太过操心,只是待晚上在秋照苑吃完年夜饭,时候不早,她就开始打起了哈欠。
平日里早睡早起惯了,今日要守岁,还有些遭不住。
往年,项宜多半让乔荇替她守一会,自己悄悄睡几个时辰。
但今年那位大爷在家。
项宜坐在窗下做了会针线,眼皮就抬不起来了。
谭廷在书案前写大字,眼见着妻子还要泡了酽茶继续同他一起熬,无奈道。
“你先睡吧,我来守岁便是。”
他一开口,项宜醒了一半。
“这不合适,”她道,“还是我守着大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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