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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一会儿听见脚步声近了，阮成章手里东西没有编好，反而不欲他那么早开门了。谁知慧觉人来了，门却没开。

  &1dquo;阮幼度，你屡屡冒犯与我，往日是我不和你计较。今天叫你撞在我手里，非得难你一难！”

  慧觉的声音嘶哑又显出快活。阮成章一听就笑个不住：&1dquo;老和尚今日是怎的？将自己当成娘了不成？不答题难上一难就不让人进来？”说完又是一阵喷笑。

  他在这边也听得到慧觉隔门跳脚的声音，笑着再接再厉：&1dquo;纵使你有此心，我也吃不消啊&he11ip;&he11ip;唉，往日里我只当你是朋友，万万没现，你，你竟存了这样的心，思&he11ip;&he11ip;”边笑边说，越笑越厉害，最后几个字几乎吐字不清。

  但他能肯定慧觉一定听得清楚，从那边动静就知道了。

  出乎阮成章的意料，慧觉居然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1dquo;管你怎么说，倒是答不答吧。”

  阮成章一笑，&1dquo;放马过来！”

  第45章斗智

  眼见得一声&1dquo;放马过来”激得慧觉只顾冷笑，苏慕不由比着手势提醒他。

  慧觉见了，倒是回过神来，双眼炯炯像是被激起了斗志：&1dquo;素闻阮幼度学贯五行，杂通百家。不论诗词花鸟、棋曲算术、佛道阴阳、兵法刑名&he11ip;&he11ip;”

  &1dquo;还有说学逗唱，戏谑酬和，针砭讽谏！慧觉大师一定要夸赞阮某，其他那些也罢了，可不能忘了这几条！”阮幼度倚着门，手上的东西已经编好一半了，这物件却是成双的，少了一个都用不成。他看一看，随手放在一边，又拿起其他稻杆，随手自袖子上撕下许多布条来。

  阮成章在这边老神在在的，又是把慧觉一顿好气，苏慕正想再比个手势，他恨屋及乌，没过脑子就嚷出来：&1dquo;又怎么？你和他一边儿的，眼见他声势上占了上风还不够，还要在这里给他鼓舞士气？”

  苏慕垂手，大袖在空中画出一朵花瓣似的粉色波浪。这下她就不能装不在场了。恨恨地瞪了慧觉一眼，那边阮成章又笑道：&1dquo;原来如此，你来难我却是正好！”

  &1dquo;公子休要信口胡说！”她义正辞严地反驳，想起什么，又冷笑着道：&1dquo;我一向将公子视作知己，怎么今日这般说话？”

  &1dquo;不得了，恁点大的人，这样记仇，以后怎么了得。”用绳子比比手掌，车夫还在那儿示范着，阮成章颔表示知道了，车夫犹豫着退下。他自顾自一上一下穿编。

  他们这样隔门说话，恨语也听着像情言。慧觉那里自在？忙说道：&1dquo;好了，休要再这般作态！既是你答应了，答过我十道题再进来。”

  慧觉清清嗓子：&1dquo;第一道，这题却只是个条件：你需在答题的同时与我下盲棋，每次双方各五步，需在最后一题答完时同时胜出，不可快也不可慢。否则纵使其他题目都对了，你也是输了。”

  这第一题就这样苛刻，苏慕不禁笑起来，余光却见寺里僧人都围过来，兴致勃勃地听他们答题，一个个青皮头顶满了院子，一双双眼睛只盯着黑漆漆的门板。苏慕有些不自在地掖了掖面纱。

  阮成章眉头微微皱起来，无奈地摇摇头。

  他招手唤来车夫，轻声让他再示范一遍手中器物的编法。车夫也取了稻草穿编，动作特地放慢，待阮成章表示可以了，又退回一边。

  慧觉那儿听得他这边无声无息，喜上心头，扬声叫到：&1dquo;阮幼度莫不是怕了？这许久不出声，灰溜溜回家去了？”

  阮成章手上只编着东西，闻言一笑：&1dquo;和尚忘了？我们从来对弈，都是你执黑，我还要让你三子，你才肯对局。我正等你先下，你以为什么？”

  满院大哗，谁料到这么艰难了，他居然还要让三个子？

  慧觉被他揭破，更是羞恼得脸面涨红，&1dquo;大话休言！假若待会儿你输给我，这样嚣张，你可别怨我奚落你。”

  &1dquo;闲语少说！真当从前儿我赢过你，那等丧气，我能自喜你赞美我？”说着，不觉摇摇头，俊逸的面容上有一丝困扰：&1dquo;这是第二题么？我手上忙着编织什物，对的不工，见笑了。”

  他一直是带着笑意和慧觉说话，使人觉得气恼，如此严肃起来，反而更添了幽默。苏慕听得周围人憋笑——憋不住的就蹲下去捂着肚子闷笑，正想劝他们几句别惹怒了老僧人，却现自己唇角提着，面部肌肉酸胀不已，一时倒不好教训别人了。

  慧觉已是气急反而麻木了，他冷哼一声，说出棋步，院里早有好事的和尚搬来棋盘摆在树荫下，听着他们对念就跟着走棋。

  慧觉虽有这等优势，他到底不屑于占，说了盲棋就是盲棋，心算着五步动完，眼睛一点不曾往那边瞟。

  &1dquo;第二题，前儿有位施主，来我们山寺销梳子，我挡回去了。有师弟做丧事道场时，见布商来家叫卖红布，被主人打出了门。有师弟化缘时，见担花郎向开门老叟摆货，叫人唾在脸上。有师弟云游时，撞见一个身无长物的浪荡子放豪言说要赚得千金，于家乡赢得地位——师弟云游回来路过原处，豪言者已经成了乞丐&he11ip;&he11ip;劳烦鼎鼎大名的阮幼度给我们扭转一下结局”慧觉一口气说出这许多问题，好似他这一个大问题还会生崽似的——苏慕赶紧止住，对和尚这样打比方，太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