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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开明异动（第1页）

从昌荣县出发，顺着昌青河往下，只有三个村子，第一个便是刚刚遇到的朱村正的水湾村，然后是东门村。昌青河在水湾村转了个大弯，向东穿过一条狭窄的峡涧，然后就到了东门村的地界，水运叩门，昌运东出，因此叫做东门村。

杨羽清在进入峡涧之前停住了脚步，季沉灵看着前面的峭壁也不得不停下脚步。“你要下来吗？”杨羽清问道。前面的峭壁高达百丈，季沉灵已经没办法继续在岸边跟着杨羽清了，如果不下水，就只能先分开行动了。

季沉灵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昌青河两岸都是峭壁，虽然也可以爬上去，但是会很花时间，于是季沉灵说道：“我还是走水路跟着你吧。”杨羽清点了点头：“那我们交换一下，你来输入灵力，我来帮你水上行走。”季沉灵无奈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然天黑之前真做不到将下游巡视一遍。

季沉灵一跃而起，落向杨羽清，杨羽清脚下一道涟漪荡开，水面凝结成块，季沉灵轻轻落在杨羽清的身边。杨羽清将开明印递给季沉灵，“催动开明印需要配合手印，你看我的手势。”随即，杨羽清以慢动作向季沉灵演示了一遍手印，“记住了吗？”

季沉灵闭上眼睛，脑内反复回忆刚刚的手势。手势并不复杂，总共也只有三个手印，一个用来开启开明印，让灵力能够进入印身，一个开启开明印内部的符文，一个激发开明兽的虚影，使虚影投射出来。

“我试试。”季沉灵将开明印抛起，手掌翻飞，抬手一指，一道灵力飞出，将正在落下的开明印定在了半空，一道开明虚影自印身跃出，轻轻落在水面。“你这是什么手印？”杨羽清大惊，季沉灵激发的这道开明虚影居然活灵活现，从印上跳出来之后便径直看向季沉灵，而后后腿弯曲，坐到了水面上，脑袋低垂，像是在行礼。

杨羽清面色微红，开明虚影坐这一屁股，在水面荡起的波纹居然冲击了他为季沉灵凝结的水面，如果不是他及时控稳了灵力，季沉灵就要落水了。

季沉灵也感觉有些不对，因为开明印离手了，他没有办法持续输入灵力，但是开明虚影却分明很稳定，“我的手印哪里不对吗？”哪里都不对啊！杨羽清脑袋有些胀，仔细回想他的手印，却没有发现问题，“手印没有问题，但是手法有问题，你的灵力是怎么灌进开明印的？”

季沉灵皱眉道：“我是用的丹术。刚刚这三个手印和我的神形产生了感应，我翻手印的时候灵力自发运行了，然后从手指发了出去。”杨羽清默然。

涉及到丹术，那就是很私密的事了，他们才第一天见面，杨羽清不好追问。

“消耗怎么样？”杨羽清看着开明虚影，有些紧张。开明虚影低着头，鼻孔中不时喷出道道火焰，如果不是身形不算凝实，简直就像活物一样。“还行，消耗已经恢复了。”因为只是一指灵力，其实很少，交谈的短短时间就已经开始恢复了，季沉灵沉声道：“那就继续吧。”

两人一同往前迈步，杨羽清脸上有些茫然，他注视着开明虚影，只见祂左右探头，不时地耸动鼻翼，去嗅附近的味道。之前杨羽清就像在推着开明前行，被人看见只会不明所以，但此时开明虚影的表现得就像一条狗，一看就知道这是在调查什么事情。

杨羽清有些尴尬，但是他却不动声色，没有去表现自己对开明的变化一无所知，只是默默向前。

突然，开明虚影停了下来，眼睛大亮，对着崖壁喷出一口火气。此时两人恰好来到峡涧的中间，光线昏暗不清，只有呼呼的风声。

峡涧不长，只有数十丈，而且崖壁虽然嶙峋，却没有长出任何植物，连苔癣都没有，死气沉沉的。开明虚影这一口气吐出，崖壁立时融化，露出一个幽深的山洞来，吐出这一口气之后，开明虚影立刻黯淡下来，一阵波动之后便消散了。

两人立时警觉起来，季沉灵立刻再度催发出开明虚影，警惕地退到了洞口两边。

“杨兄，看来我们运气不太好啊。”季沉灵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石壁被开明兽破坏的缘故，洞内的气息弥漫出来了，这一口气吸入，季沉灵只感觉嘴里全是血腥气，让他脑袋昏昏沉沉的，连带着开明虚影也开始扭曲起来。“坏了，这洞里的空气有毒！”季沉灵惊呼，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杨羽清立刻拉住季沉灵，另一只手一翻，拿出一枚丹药，塞进季沉灵的口中，季沉灵的症状立刻就减轻了很多。

杨羽清看向开明兽，只见开明兽面色凶狠，对着洞窟无声地嚎叫，几乎就可以确认，这洞窟里有着浓重的妖魔气息，只是不能确认妖魔是否还在里面。“石壁被打开，如果妖魔还在里面，一定已经被惊动了。”杨羽清面色凝重，搀着季沉灵，他的行动也不方便了，遇上妖魔，两个人都会有性命之忧。

想了想，杨羽清拿出一张符纸，抬手一抛，符纸稳稳贴到洞口上方，一道光幕落下，将洞口封死，隔绝了空气，里面的开明兽也因为灵力隔绝消散。“季兄弟，你好点了没有？”杨羽清低头看了眼，季沉灵的脸色已经好很多了。“等我缓缓，刚刚有点脱力。”季沉灵吐出一口血沫，逐渐站起身来，“好了。现在怎么办？”这洞窟多半是不能进去了，而且如果妖魔还在，他们两人多半也处理不了，作为巡查使，也不能就此离去，可谓是进退两难。

“我已经上报了，我们就在这里守着，如果妖魔出来，”杨羽清顿了一下，“我们就用命把他留住。”说着这样的话，但是杨羽清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早有准备。季沉灵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又把嘴闭上，悻悻地望向洞窟，只希望里面的妖魔不要被惊动，这样等支援来到才好把祂按死在里面。

“这洞窟血腥气这么重，应该就是之前水里那道妖魔气息的源头吧？”季沉灵脑子清醒之后，终于想到关键，“如果真是那头妖魔，我们就得马上向十五皇子求援才行！”只是妖魔残留的血气变化的怪虫，都让县城里最强的两位大人感觉棘手，妖魔的本体肯定更加恐怖，季沉灵无法想象这妖魔到底有多强大，只觉得不寒而栗，有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杨羽清皱眉，他感觉季沉灵的状态似乎不太对，看身体，是在微微发抖，看眼睛，却似乎有种异样的兴奋隐藏其中。“冷静！”杨羽清轻轻拍了拍季沉灵的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但没想到季沉灵突然握紧开明印，一拳打向洞口的光幕。杨羽清大惊，连忙拉住季沉灵，将他拖到一旁，余光瞥到一眼洞窟，他也大惊失色，肉眼可见的血色烟雾从洞窟深处弥漫开来，眨眼间便将洞窟完全笼罩，血烟与光幕接触，不断发出“滋滋”的声音，彷佛在腐蚀光幕。

杨羽清悚然，“妖魔真在里面！”说话间，便又掏出数张符纸，抛在空中，又取出一柄漆了红漆的木钉，伸手一甩，将符纸全部扎透，而后木钉飞向洞窟，将洞口上方的那张符纸也穿透，深深地钉进了石壁。光幕立刻稳定下来，虽然血烟之后又有冲击，却始终不曾动摇。这时，杨羽清才又看向季沉灵，发现他双目通红，紧握着开明印的右手已经被开明印底部的尖角刺破，血液顺着手掌流向了印身。“季兄弟？”杨羽清试探着喊了一声。季沉灵闻声转过头来，杨羽清这才发现，虽然他双眼通红，却依旧保持着理智，除了一开始想握着开明印击穿光幕之外就一直没有其他动作。

季沉灵没有回应，他感觉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不像是中毒，因为身体没有不适，相反，他的血液流速加快，心脏加速跳动，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恨不得现在就出来一头妖魔，要与之大战一场。杨羽清很熟悉季沉灵这种状况，这分明是热血上头，战意高涨的状态。

杨羽清左手拉着季沉灵，防止他一时冲动去破坏光幕，右手按住了腰牌，向监察司汇报了当前的情况，并将向十五皇子求援的建议一并提出。也不知道对面是怎么回答的，杨羽清的脸色不喜不悲，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季沉灵紧紧盯着洞口，灵力在手中汇聚，却被开明印不断吞噬，季沉灵似无所觉，直到开明印变得滚烫，他才反应过来，将开明印松开。季沉灵这一松手，开明印便向着河面落去，杨羽清大惊，连忙伸手去接，没想到开明印突然在空中停了一下，随即飞了起来，在他身前一丈之地凭空漂浮。“开明印被催动了？”杨羽清愕然，又一道开明虚影猛地从开明印上跃出，在空中奔行数步，突然一个急转，一口将开明印叼住，落在了季沉灵面前。

“开明兽想干什么？”杨羽清将季沉灵拉到身后，独面开明兽，右手一翻，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开明兽没有理会杨羽清，祂的眼中只有季沉灵。一口红色的气息从开明兽含着开明印的那颗头颅口中吐出，杨羽清试图横剑阻挡，这口气却直接穿透了他，落在了季沉灵的身上。

杨羽清大惊，连忙查看季沉灵的状况，当他看到季沉灵的眼中红色逐渐退去，这才放下心来，“还好，开明不是要攻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