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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卿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儿子。

儿子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半晌，楚卿才回过神来，她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挽回些什么。

「儿子，我知道你怨妈妈。」

「你觉得妈妈为了钱不要你了，是吗？」

然而，儿子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神色淡漠得让人心疼。

「楚阿姨没有做错，楚阿姨只是回自己的家罢了。」

「欠阿姨的钱，顾宇长大了之后都会加倍还给阿姨的。」

楚卿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想要解释，想要告诉儿子，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他。

可是，看着儿子那双冷漠的眼睛，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儿子没有再看她一眼，而是转身看向我，对我挤出一个难看到极点的笑容。

「走吧，爸爸，我们也该回自己的家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楚卿的心上。

楚卿看着眼前这个过分成熟的儿子，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她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出租屋里，我和儿子面对面坐着，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不敢看他，怕从他眼里看到失望和恐惧。

儿子怯生生地开口，打破了沉默。

「爸爸......」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心里更加难受。

「对不起，爸爸，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儿子低着头，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都是因为我，爸爸才会失去工作，还要背上那么多债务......」

他越说越自责，声音也越来越哽咽。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忍。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过去，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

我多想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是爸爸没用，没能保护好他。

可我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我不想让他看到身为爸爸的我，如此脆弱无助的样子。

良久，我才平复了情绪，轻轻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儿子，你愿意跟爸爸浪迹天涯吗？」

儿子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爸爸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有爸爸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听到这句话，我欣慰地笑了，摸了摸他的头，让他早点休息。

随即，我开始收拾行李。

这个偌大的城市，已经没有我和儿子的容身之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