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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觸的瞬間,柳拂嬿嗅到一股極為清冽的氣息,似朗夜孤月,早春融雪。
這股氣息在她平淡無瀾的心裡,留下了一點點印象。
而男人清落矜冷的面容,又將這刻痕稍稍加深。
她輕輕搖頭,示意無妨。
再無別話,兩人目光一觸即離。
沒過多久,瑪瑙樓梯上響起一串不小的動靜。
薄成許聽說叔叔來了,連手裡的紅酒都忘了放,趕緊下樓迎接。
大廳內賓客眾多,大多盛裝出席。但僅憑氣質長相便惹眼出挑的,統共也沒幾個。
薄成許一目十人地掃過去,還未尋到叔叔,目光忽然黏在其中一人身上,再也挪不開了。
「閣下喝了多少,這樣對待薄家的客人?」
就在這時,她忽然覺察到,自己正在被什麼人注視。
海上溫度低,一陣寒風捲來,拂過她裸.露在外的脖頸和手臂。
而它面前站著的,赫然是這場晚宴的東道主。
「喲,小薄總,怎麼看見美女就走不動路了啊?」
此刻,薄小公子的模樣顯然沒有多體面。紅酒潑得滿手都是,一身高定白西裝也沒能避免。
音色冷沉,涼得迫人,帶著久居高位的倨傲。
看準柳拂嬿並非圈內惹不起的人物,想必是沒背景的花瓶,公子哥便搖搖晃晃地朝她走去,也不管自己的姿態是否尊重,喊道:「那哥們兒就幫你要個聯繫方式吧。」
畢竟,只要高位者給予指甲蓋那麼大點兒的關注,就能讓平凡人飛黃騰達。
他痴迷地望著柳拂嬿,沒什麼墨水的腦袋裡難得浮現出一句古詩:美人如花隔雲端。
再細看五官,女人面龐勻淨,冷白膚色像透著雪光。細眉長眸,鼻骨玲瓏高挺,平添幾分清冷之氣。
少頃,廳內響起一聲清脆的玻璃響。
優雅的肩頸線,完美的頭肩比,鎖骨精緻如玉,像在夜裡起舞的白色詩句。
可鬢旁捎帶弧度的碎發卻輕輕散落下來,垂在緋紅的唇瓣旁邊,似水墨畫上的一點胭脂,暈開觸目驚心的冶艷。
認清來人的一瞬間,他嚇得魂飛魄散。轉眼間背也直了,酒也醒了,兩腳尖一碰,站得比樹樁子還筆挺。
眾人不由又將視線拐了個彎。
過了陣,垂下眼睫:「我這有點事實在走不開,明天中午一定過去。」
可此刻的柳拂嬿在做什麼?
她連看都沒有看薄成許一眼。
似一把霜寒利刃,將公子哥那五迷三道的醉意,一下割得四分五裂。
這下,所有人都瞧見了一襲黑裙的柳拂嬿。
模樣雖狼狽,他目光卻仍然堅定,不曾動搖分毫。
她只是蹙眉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猶疑兩秒便背過身,逕自朝沙龍廳後方的窄門走去。
滿座譁然之餘,也立刻通過這陌生美人的長相,理解了薄成許的失態。
「哎哎,等一下,沒見我們東道主想認識認識你嗎?」
「扶去樓上休息。」
公子哥怔了怔,循聲望過去。
那墨色禮裙素得過頭,卻愈發襯出她身段窈窕有致。
「酒若不醒,就不必再請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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