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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你洗澡可真够久的，拆骨洗啊

施煜：……

第17章施煜视角（一点点）

“小煜，吃不吃糖，薄荷味的，我去小卖部买了5毛钱的糖，一共10颗。”

“小煜，等会儿我骑车送你去学校吧，嘿嘿，这辆自行车是我妈妈充话费送的，好看吗？”

“小煜，我爸爸今天做了炸鸡，你要不要吃呀？我给你掰个鸡腿呀。”

“小煜，你看，这是我的作文，老师说要写给家人，我给你、爸爸、妈妈都写了一篇，这篇是写你的，给你看。”

“小煜，我们给狗狗起名字吧……啊，你不想啊，那我自己起吧，嗯白的这只看起来像棉花糖，就叫它绵绵吧，黑的这只看起来很聪明，那就叫它小智，一黑一白，黑白双煞哈哈哈哈哈，你觉得怎么样呀？”

车子已经消失在视线里，施煜一直望着同一个地方，眼睛有点发酸，但他依然不肯挪动脚步。

上辈子的死亡像是植入在身体深处的芯片，它能最大限度地拉扯他的血肉，让他疼，让他恐惧，让他患得患失……

“施煜，不用送我，也不要跟着我。”

施煜猛地揪住心口，想压制住那股突如其来的悸痛，缓了一会儿，他走上楼，从抽屉拿出一封信，落款是王小满。

这是当初王小满给他的告白信，当时被他扔在了垃圾桶里，后面又被他捡了回来，包括那束花。

密密麻麻的文字整整占了两张纸，他小心地压平微微皱起来的边角，看着王小满漂亮的字迹，他松开因为心痛而咬得发白的嘴唇，轻笑出声。

还好，捡回来了。

还好，小满还没被他弄丢。

“抱歉，伤者失血过多，我们已经尽力了。”

“请节哀。”

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久远时空里的话语，伴随着尖锐的耳鸣，时断时续。他捂住刺痛的太阳穴，随着心脏的一瞬间骤停，那声音被猝然放大，无形之中似乎有一根紧绷的弦被拉到极致，断裂开来。

施煜的表情出现长时间的空白，他依稀能听到一阵哭声，像是幻听，若有若无的在他耳边回荡。

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汇聚流下，停留在下巴尖，最后滴在信纸上。

视线开始模糊，密密麻麻的字迹似乎是有了生命力一般飘至眼前，他抬手去抓，掌心却什么也触碰不到。

“嗬……”

控制不住的喘息，湿漉漉的，告白信的那一抹深色范围变的越来越大，淹没了整张纸，他蓦地睁大眼睛，看见最开始的那一行“告白信”三字逐渐扭曲，变成了两个字，接近死亡的两个字。

他把手里的信纸撕了个粉碎。

“小满，不是的……”

“这是你给我的情书，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小满，小满，不是这样的……”

他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汗液和泪水，他喘不过气，骨头仿佛要裂开，哪里都在疼，病入膏肓，苟延残喘着。

“小煜。”

“别怕，别哭，我在这里，你看着我。”

施煜抬起头，热意顺着眼角滑落，他怔愣地看着面前的人，嘴里呢喃着什么，然后用力抱住了那片空白。

疼痛逐渐隐去，阳台外的风吹起散落在地上的碎纸片，发出萧瑟的呜咽，飘荡着往前，男生的张开的怀抱里，只有空荡荡的风，拂过他微微湿润的发梢。

王小满回去又补了一个上午的觉，要不是手机响，他觉得自己加把劲还是能眯到下午的。

他接起电话，眉眼充满了戾气：“你最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