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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人脸（第2页）

而再往里看是摆放整齐的床铺，上面盖着的白布下有明显的轮廓起伏，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整间房子。

这里居然是一间停尸房！

程豫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感觉衣服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后扯的感觉传来，程豫有些缓慢地低下头，看到了一只青灰色的手臂，手上尖锐的指甲正钩着自己的衣角。

他往旁边挪了挪试图将自己的衣服解救出来，却不小心扯落了盖着尸体的白布，女尸的头颅露了出来。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呢。

脸皮几乎已经没有了，两个眼眶深深凹进去，已经没有了眼珠，只余下满脸不规则的破碎肉块，红的白的浆液已经凝固，冒着丝丝冷气。

程豫有些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女尸“活”了过来。

叫声吸引了许砚知和江离的注意，他们走过来看到了面目全非的女尸，许砚知伸手将白布重新掩了上去。

“只是一具尸体而已。”他的声音冷淡而干净。

程豫慢慢转过身，有些窘迫地眨了眨眼，他的反应确实有些过激了，还好许砚知并没有多说什么。

江离突然察觉到什么，穿过一众尸体，迈步走向了房间的最里面，他在墙壁上摸了一下，然后对准墙壁其中的一个位置，捏起拳头狠狠一砸。

一个实验室模样的地方映入眼中，整齐排列柜子上摆放各式各样的玻璃罐子，里面全是人体器官。

江离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许砚知握过他的手，轻轻揉了揉：“疼吗？”

后面跟着的程豫看到里面的场景也睁大了眼睛，无意识低喃：“这么多器官，是杀了多少人啊。”

江离摇了摇头，没有把手缩回来，忽然看到了什么，停住了所有动作。

许砚知把自己的五指插入江离手中，似有所觉地顿了一下，低声问：“怎么了？”

前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混浊的药水中忽然缓缓浮现许多破碎的人脸，他们的五官大多残缺，松松垮垮的脸皮上有的只有一双眼睛，有的少了嘴巴，有的少了鼻子，人脸缓缓浮动着贴在玻璃上。

密密麻麻的蠕动把江离看僵了。

许砚知听着声音抬头看了眼，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伸手捂住了江离的眼睛。

这种恶心的画面江离可能看不习惯。

察觉到许砚知的视线，那些脸皮上的眼睛迅速看了过来，他们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见许砚知听不见，又更加激动地贴近玻璃努力张合嘴唇，整张人脸都被挤的变形了。

忽视掉冲击力极强的画面和听不见的声音，许砚知发现他们脸上的表情其实更多是痛苦，就连说话也像是在申冤。

江离扒拉了一下他的手，感受到睫毛扫过掌心，许砚知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等一会儿。”

许砚知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隐隐听见什么“院长…杀…死人…疯子…”

程豫什么也没听清，见许砚知好像在尝试和那些人脸沟通有些汗毛耸立。

过了片刻，人脸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许砚知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淡，他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