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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不拿了？”江彻很吃惊。

  奥维德眼疾手快地先吃了两片：“我没行李。走走走，赶时间。”

  两人一前一后，飞奔跑过储物仓，奔上楼梯。

  “只有舰长才能开启救生舱，我上次虽然接触过，但我估计密令已经改过了。”奥维德在江彻身后说，“所以我们先去找白令。”

  “距离进入天狼行星带还有二十五分钟。”白令对面前的林尼和皮革米说，“我接下来说的话非常重要，请务必牢牢记住。”

  皮革米今天没有喝酒，脸上没有酒气，他和林尼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白令的想法不可思议。

  “按照浮士德现在的前进度，如果要回头，就是要转换18o°，这是不可能的。浮士德还没转向成功，就已经撞上天狼行星带里的……”

  白令打断了皮革米的话：“不是转18o°，是左转36.7°。”

  皮耶尔和刚刚随着皮革米一起进来的副舰长正在调整浮士德的角度：“舰长，距离角度调整成功还有三分钟。”

  林尼脸色一沉：“白令，你要做什么？”

  “让浮士德借用行星引力，弹回去。”白令打开了天狼行星带的三维星图。

  悬浮在三人面前的星图上，数颗硕大的行星正在缓慢移动。

  这是天狼行星带前端的几颗星球，同时也是距离浮士德最近的几个星球。它们并不处于同一平面，有一两个星球还有闪亮的尘埃带和小卫星，所有的一切都在以极慢的度运动着，在林尼和皮革米的眼前。

  白令的方法相当冒险：她想让浮士德借助这几颗行星的引力不断弹射，直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林尼陷入沉思，先开口的是皮革米：“这是引力弹弓……但它只是一个模型理论，根本没有得到过验证。”

  引力弹弓是一个形象的说法。舰艇在自身无力改变方向、但同时又必须要改变方向的时候，来自行星的引力就是令它方向转变的一个外力，如同人从侧面对着在地面上匀行驶的玩具车推了一把，玩具车的方向必然会改变。

  而这个改变的过程中，舰艇必须完成进入引力圈和脱离引力圈这两个行为。在脱离引力圈的时候，舰艇本身的度加上行星运行的度，让它的脱离过程如同被强力的弹弓弹射出去一样。

  引力弹弓能让舰艇加驶向下一个目标，它就如同一个太空中天然而难以掌控的助推器，可以让舰艇节省燃料和时间。

  “引力弹弓能让舰艇加或者减，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让浮士德加和改变方向，所以这两颗星球是最合适的。”白令指着远近不同的两颗棕灰色星星，它们由于星体上覆盖着大量尘埃，呈现出十分晦暗的色泽，“格瑞亚B和铁锈o31。”

  如果把浮士德现在所在的位置看做a点，格瑞亚B和铁锈o31分别是B点和c点，那么这三个点等于是在一个在平面上构成的三角形。

  浮士德需要从a点出，在进入B点——格瑞亚B的引力场之后挣脱，并在挣脱的时候利用格瑞亚B的移动方向来顺着改变自己的方向，飞向c点——铁锈o31。进入铁锈o31的引力场之后，浮士德再一次挣脱，并且利用铁锈o31的移动方向又一次改变飞行位置，飞回a点。

  也就是说，浮士德将环绕由a、B、c三个点完成一次三角形的轨迹运动，在回到a点的时候，它的方向已经转了18o°，再次回到18航线上，并且可以朝着马赛前进了。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方法。但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如果再继续前进，浮士德将会深入天狼行星带，无法再离开。

  “你有把握吗？”林尼问白令，“这只是一个理论，你说的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模型，在实际操作中，还会有很多很多问题，比如格瑞亚B的引力圈大小我们不知道，如果靠得太近……”

  “我有把握。”白令果然地说，“天狼行星带是塞缪尔以前巡逻的地方，我和他曾经在模拟器上利用行星带里的星体，试验过很多次引力弹弓的弹射方式。”

  在短促的安静中，副舰长凑到皮耶尔耳边问：“塞缪尔……是不是舰长的老公？”

  皮耶尔显得很激动：“是的！就是塞缪尔舰长！我实习的时候是跟着塞缪尔舰长的！塞缪尔简直不愧是白令舰长的丈夫，他也是一个优秀的……”

  “前夫！”白令厉声掐死了皮耶尔的八卦之心。

  皮耶尔立刻停口，瞥了眼屏幕，再次提醒白令：“舰长，角度调整已经完成。”

  白令看着林尼和皮革米。

  浮士德名义上的舰长仍旧是皮革米，如果出事，他需要负起责任。

  林尼是李斯赖特将军的儿子，是马赛舰队负责人的儿子，如果浮士德能够安全返航，他能够为这一次极其冒险的、几乎每一个步骤都在违反民用舰航行守则的行动提供有力的支持。

  “我同意。”林尼说，“时间有限，不能耽搁，立刻转向。”

  皮革米长叹一声，挺直了腰板：“我也同意。”

  “多谢。”白令说，“我们可能都会死在格瑞亚B的引力圈里，谢谢你们给我支持。”

  皮革米抬起手，攥起拳头，按在自己的左胸上。那里没有徽章。

  虽然没有徽章，但他仍旧低声说了一句话。

  “我誓，我将永远忠诚。”

  他走到皮耶尔身边，开启了全舰广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