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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读书人,怎么能随便信仰这种东西呢?”
夷微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恼怒地攥紧拳头。
“你忘记换成我的声音了。”宁绥悄悄提醒他。
所幸乔兆兴没有注意到异样,仍旧继续说道:“说永远都比做轻巧,人鬼迷心窍的时候,是顾不上是非与伦理的。彼时我们也没把这回事当真,只当是美好的期许,可谁承想,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那学生身上的病痛真的慢慢消失,连医生都说是奇迹,我那时便有不好的预感。”
实在不可思议。宁绥手指飞快打字,记录着他所说的,夷微拧眉问道:
“先停停。韩士诚进入蠡罗山之后的事,你知道多少?”
“详细的他没有多说。我只知道,今年二月份,他又一次独自进入了蠡罗山,也是这一次,他发现了那里的异样。”
“什么异样?”
“他说,他第一次只是在外围徘徊,随后便被一群人送出了山外,这一次他才深入到了蠡罗山内部。那些山民会把人扒光皮、剖出心肝脾肺作为祭品献给钩皇,谓之“采牲”。祭品最好是孩子,如果不这么做,就得不到钩皇的赐福,还会被一种叫做“无相尼”的鬼怪侵袭,全身烧灼而死。无相尼有声无形,擅飞行,常能隔空取人性命。他目睹了真相,那些山民自然不会留他活口,他被一个神秘人救下,连夜逃出大山,把这些全都告诉了我。”
所以,庞净秋是被钩皇当成了祭品。宁绥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问:
“可你为什么要去那个工地?是有约吗?”
乔兆兴凄凉一笑:“有个叫觋先生的人联系我,他说他能治好净秋的病,要我把钩皇神像交给他,还要求我参加他们的什么祭祀,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他,我都照做了。可他们只想羞辱我,一直到今年八月,净秋的病都没有半点好转。”
又是这个觋先生。
“净秋入院后不久就求我给她个痛快,那时候,她每天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作为丈夫,我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我怎么做得到……有一次,我问她记不记得自己是谁,她说她姓斗,叫斗代敏。”
斗代敏?这不是地下洞窟牌位上的名字吗?
宁绥脸色大变,打字的手不自觉握成拳。
“后来,这个斗代敏占据她身体的时间越来越长,还用她的身体做出了许多不可理喻的事,我也是没办法,才痛下杀手。”乔兆兴再也遏制不住心底的悲愤,质问说,“生老病死都是人力不能改变的,因此才会向神发愿,希望所有人平安幸福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要用她的命来换?!”
“什么正神需要用血献祭?难道嘉禾会忍心看着你们两个相继送死吗?”宁绥还在努力保持平和,却已按捺不住话中的怒意。
思及女儿,乔兆兴暂时恢复了理智:“小禾……小禾……她怎么样了?有没有托你们传话给我?”
刚问出口,他又退缩了:“不,你们还是不要告诉我了,她一定恨透了我。”
“嘉禾很平安,我们会保护好她,你不用担心。她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就当是为了她。”
“钩皇不在你周围,别自己吓自己,害你的是神像上寄托的怨念。”夷微接着他的话说,“我在这里布下了阵法,能抑制你体内的怨念,也能阻止其他的邪祟靠近你——你必须得活到上法庭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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