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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微先用蘸了温水的毛巾轻轻擦掉了伤口的血污,才开始上药。
“我知道,学会信任一个陌生人不是件容易的事,跟别人比起来,你的戒心尤其重。我理解你的疑虑,任谁被一个一只手就能掐死自己的怪物缠上都会寝食难安。”
宁绥闷闷的:“我没觉得你是怪物。”
夷微抬头,手上的动作不停:“真的吗?可是你看我的眼神,跟看怪物没什么区别。”
宁绥不置可否,窘迫地移开了目光。棉签在伤口上打转,除刺痛以外还痒痒的,宁绥控制不住地绷紧肌肉,想抽回腿,脚踝却被夷微紧紧攥住。
“放松,别把伤口崩开。”
“可是很痒……”宁绥努力憋着笑,“我怕痒。”
“哦?怕痒?”
裹上新的纱布,又打了个漂亮的结,夷微收拾好了东西,眼中盛着戏谑的笑意,两手撑在枕头旁边,将宁绥困在臂弯中。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甚至看得清彼此眼瞳中映照出的自己,夷微的体温很高,烘得宁绥全身燥热,连领口下的皮肤都在泛红。
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春日里花木气息的异香,味道氤氲又热烈。宁绥的大脑因这香味短暂地宕机。而那香气仿佛也被他的体温蒸得更为浓郁,温柔又不由分说地蚕食了两人之间的空气。除去清沁的味道,还洋溢着甜津津的后调,撩拨得宁绥心里麻酥酥的,几欲沉溺其中。
明明是个武将,身上却有这样甜美醉人的香气,真不像话。
偏偏自己还很喜欢。
可是……太亲昵了。
不,不行,不能这样。宁绥努力拉扯着自己不受控的思维,试图打破这暧昧的氛围。夷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提醒:
“不要走神。”
淡金色的光流转在夷微两眼的重瞳间,一瞬过后又消失不见。夷微不经意地拉远距离,道:
“是筋脉被损耗过度。你昨晚……那两个大爪子,有什么头绪吗?应该不算是你们门派的绝学吧?”
“不知道。”宁绥老实摇头。
他想了想,补充说:“他们说我身体里有一股隐藏的力量,但是疑似被我师父封印了。确实,因为我从小的怪梦,每年师父都要在祖师爷神像前烧一道符,调成符水让我喝下去。”
“梦?什么梦?”
把梦的细节逐一描述出来,宁绥看夷微唇角的弧度慢慢消弭,谨慎问道:“你说,会不会有关系?”
夷微好像不太想讨论这个问题:“说不定。不过,既然能保护你,想来不是坏事。睡吧,有事叫我,我就在客厅。”
夷微刚转过身,又被宁绥牵住了衣角。
“我刚才不是有意跟你说重话的,谢谢你一直保护我。”
“我知道。”夷微思考了一会儿,“这是在跟我道歉吗?”
“随你怎么想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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