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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所期走過去靠在他辦公桌旁邊,挑眉問:「你要不要掐自己一把,看看疼不疼?」
然後齊溫書真的掐了一把大腿,眉頭一皺:「不疼,我見鬼了?」
「……」程所期低頭,「你當然不疼,因為你掐的是我的腿。」
齊溫書跟被燙到一樣縮回手,然後站起來走到門口,又從門口走回來,來回了兩次才在程所期面前站定:
「你沒死?你還活著?」
「怎麼樣,是不是很難接受……」
程所期最後一個話音還沒說清楚,齊溫書已經抱了上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沒那麼容易犧牲的!」
齊溫書從震驚、激動到重組織語言,花了整整三分鐘。
他興高采烈的問:「就你自己嗎?莫工沒回來?」
程所期臉上的笑有些不自然的僵住:「他……」
懂得察言觀色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齊溫書從他的表情中猜到了什麼,還是勉強笑著問:「他怎麼?」
程所期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一條十字架吊墜項鍊,視線看向窗外伸展的綠植:
「他是個,父母也沒給他留下什麼東西,這條項鍊反而成了他最重要的東西。」
那場爆炸發生時,其實程所期和莫工已經算好隔離室是炸藥最小的地方。
程所期想賭一把這個僥倖,只不過他沒賭贏,之所以能活著回來,是莫工在關鍵時候推了他一把。
正好讓他卡在了承重牆的夾角。
倒塌的水泥塊擋住了程所期的視線,他也無法轉過身,只有手能從一個空隙里伸過去。
卻摸到了滿手猩紅的黏膩。
他叫了莫工很久,才聽到微弱的嗆咳聲。
這條項鍊被塞到他手裡時,莫工聲音已經十分嘶啞:「當初司柳教授將我認成你,讓我喊她一聲媽……我可是答應過……要讓你好好的活著回去……」
他喘氣聲已經很重,說話斷斷續續。
程所期不會忘記,他最後一句話是跟他交代了自己的銀行卡密碼。
「上次的面具錢,都在裡面,我都、都留著,足夠你帶著咱媽好好的過下去……」
或許莫工不知道,司柳為了裝瘋才拉著他認兒子,但那聲媽司柳應了,足夠讓一個從小沒家的孩子記在心裡一輩子。
程所期在學校待了一會兒,齊溫書雖然沒說什麼,但批改作業算錯了好幾次分數。
離開時,他問程所期:「項鍊,能留給我嗎?」
那天莫工說到做到,平安將齊溫書帶出來之後,又要回了這條項鍊。
他拿回去時拍了拍齊溫書的腦袋,特意說道:「齊溫書,你就是你,不需要跟任何人比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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