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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不敢，只能把不爽化在言语里：“……昼夜交替的确永恒，那是因为它们是世界存在的基础，你呢？你为什么敢说你道统永固？你以为你是世界本源天道长子？”

  “世界本源？”贺兰涯道，“你可以如此理解。”

  “但本尊并非天道长子，本尊高于天道。”

  慕星遥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愿称之为逼王。

  “你不信？”贺兰涯看慕星遥的神色，低低一笑，眼里却半点笑意也没有。

  慕星遥摇头又点头，她当然信——个鬼，这么荒谬，她又不是脑子坏了。

  她之所以点头，只是因为这人明明衣冠楚楚，却把这么荒谬的话说得如此认真，慕星遥猜测他之前遭遇过什么打击，才成了这样。

  她也只是一条胸无大志的咸鱼，如果不是合欢宗保护她，此刻她也不知被修真界打击成了什么样。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嘲笑另一名遭遇不幸的人。

  慕星遥道：“我虽然不信你是世界本源天道长子，但你凭借自己，已经有这么高的修为，对你自己来说，你就是你的本源和天道，是自己的主宰，所以，你那样说也不算错吧。”

  贺兰涯微微倾身，一缕柔顺的黑倾斜到慕星遥眼前：“你认为成为自己的主宰，比做世界本源更好？”

  “是啊。”慕星遥理所当然道，“谁不想成为自己，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像我，我的志向就是顺其自然修炼，顺其自然享受，最后走向我命定的死亡。”

  贺兰涯忽然笑，笑得动作幅度之大，让慕星遥以为他要笑抽过去了。

  “很好笑吗？”慕星遥有些尴尬，“好笑你就笑吧。”

  笑死了正好解决她目前的危机。

  贺兰涯笑够了，才道：“你并不知成为世界本源会得到什么，才能回答得这样轻易，不过，这是本尊近来听过最好的一句话。”

  他眼形其实狭长，但不小，眼波流转间很像是冰冷的桃花，此刻闪烁寒锋：“可惜，那些老家伙却不知道这一点，要脏本尊的手。”

  慕星遥识地不去询问那些老家伙怎么样了，这时，贺兰涯凑近她：“多谢你。”

  慕星遥不习惯和这种危险分子挨得太近，下意识朝后缩。

  谢什么？他没说，总不可能是为了一句话。

  他又重恢复高华冷漠、光风霁月的模样，变化之快，让慕星遥险些以为他精神分裂。

  贺兰涯道：“其实本尊知道你并不像你表现得那样懒散，你时刻在忌惮本尊，不过没关系，比起那些令人笑的抗拒，你这样反而不会令本尊太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