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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慎语出神：&1dquo;丘比特为什么打败时间之父?”

  丘比特是爱神，丁汉白说：&1dquo;爱可以打败时间，这座钟的原版设计寓意为真爱永恒。”他留学时在大英博物馆见过更精美的复刻版，归国时买了这个。

  纪慎语觉得寓意太美，喃喃地说：&1dquo;我很喜欢听你讲我不了解的东西。”

  丁汉白这被一句话哄住，简直想撬开纪慎语的脑壳看看里面什么有，什么没有，好知道他讲什么能唬住人。转念又想到纪慎语这几天的殷勤，热劲儿冷却，说：&1dquo;我倒想了解了解，那潼村有什么让你整天期待?”

  纪慎语支吾，只说同学家在那儿，风景好。

  什么同学的话如此上心，丁汉白追问：&1dquo;女同学说的?”

  纪慎语立刻明白此中意思，顺着答：&1dquo;嗯，是女同学&he11ip;&he11ip;”

  第二天一早，整理妥当后他们两个出，殊不知前脚驶出刹儿街，姜采薇后脚就接到丁延寿的电话，通知傍晚到家。

  市区川流不息，公里数增加，人渐渐变少。驶出市区后丁汉白加，兜风一般驰骋个痛快。纪慎语则始终盯着路，他一向博闻强记，默默记下经过的路标。

  &1dquo;师哥，坐公交车能到吗?”他问。

  &1dquo;不行，出市区了。”丁汉白说，&1dquo;得坐长途汽车，不过属于市区周边郊区，以后展起来囊括到市区里，肯定会通公交车。”

  到达时日头正好，郊区路旁种什么的都有，竟然还有成片的向日葵。汽车开入潼村，绕来绕去并无特别，最后停在一家包子铺前。

  羊肉包子，丁汉白熄火打牙祭，纪慎语跟着填肚子。

  这儿不能跟市区相比，但老板的手艺却十分好，他们吃包子的工夫生意没停，总有人来买。不过可口的包子不足以安抚丁汉白，他烦道：&1dquo;这儿有什么好的?风景也就那样。”

  纪慎语理亏噤声，老板插话：&1dquo;村后面风景好，有河有树林，连着护城河呢。”

  丁汉白与对方闲聊：&1dquo;连着护城河，那以后的展错不了，村民们一般都忙什么?我看路上人不太多。”

  老板说：&1dquo;现在没人种地，原来村里有个瓷窑，把整个村都能养活住，后来瓷窑不干了，大家只能自己想招儿。”

  树挪死人挪活，丁汉白没觉得可惜，一抬头却现纪慎语愣着。不光愣，双目中透出极大的失落与不安，好事落空抑或美梦破碎，就这个模样。

  纪慎语当然失落，瓷窑不干了，那他来这趟有什么意义?更为关键的是，以后要去哪儿找的、信得过的瓷窑，那个佟沛帆又会在哪儿?

  包子好吃，他却无心再吃，接下来走到村后面，找到了废弃许久的瓷窑。铁门敞着，有几个小孩儿在里面奔跑追逐，这里俨然成为孩子们撒欢的一隅。

  他还没进，丁汉白反倒兴浓厚，手臂搭着外套阔步而入，把嬉闹的小孩儿吓着，全部匆匆逃离。纪慎语跟上，将里外的窑室火膛、蒙尘的陶瓷碎片、久废无人的办公室细看一遍，猜测至少废置一年了。

  丁汉白捡起一片，吹灰拂尘，那瓷片烧得比他想象中要好。

  晃眼中午已过，从瓷窑离开见到村后的河。车停在河边，这一片小坡上的草还未黄尽，后面树林中的树已经红的红，金的金。

  丁汉白靠着车头吹秋风，目光追随河面的潋滟波光，捏一把石头子，掷水里&1dquo;咚”一声，荡起好看的涟漪。再好看的景致也有看厌的时候，他转去看沿河慢走的纪慎语，纳闷儿这孩子在消沉什么?

  来也来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难不成暗自约了女同学，人家放他鸽子?

  丁汉白幻想许多，又抛出一粒石头子，很有准头地砸在纪慎语屁股上。小时候都这么玩儿，他骗姜廷恩砸眼睛，吓得姜廷恩捂眼，结果屁股中招。

  可是石头子落下，纪慎语还没回神。

  丁汉白又扔一粒，刚才砸左边那瓣，这回砸右边那瓣，秋光把纪慎语整个人照亮，他却想起那次在窗外偷看，看见对方隐在暗处的圆丘。

  画面越想越清晰，想得手上失去准头。

  纪慎语膝弯一痛，向前一大步踩进水里，为避免摔倒连扑几步才稳住平衡。河水很凉，他瞬间回神，惊觉自己癔症那么半天。回头看丁汉白笑得前仰后合，在那片笑声里忽然想开了。

  窑厂没了，又不是天塌了。

  师父说过，困难都有用，就是师父太多，记不清是哪个师父说的了。想到这儿，纪慎语也乐起来，趟着水回到坡上，把湿透的白球鞋放车头晾着，自己坐上去，卷着裤脚乱甩。

  丁汉白被那白净的、湿淋淋的双脚甩到水，伸手去捉又怕把手也沾湿，干脆脱下外套展开一包。纪慎语老实了，安生坐着，丁汉白用外套把他的脚擦干，擦完任外套掉在地上。

  &1dquo;师哥，你不要了?”

  &1dquo;都给你擦脚了，不要了。”

  &1dquo;我脚又不臭&he11ip;&he11ip;”

  纪慎语踩上球鞋，脚等于白擦，他捡起外套拍净叠好放进车里，准备回家给对方洗一遍。放好衣服，注意到车钥匙圈挂着个指肚大的玉猫，目光又从插着的车钥匙移到方向盘，忍不住伸手摸一摸，按按喇叭。

  纪芳许答应过让他学车，他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