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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慎语去院里收书，这时姜采薇下班回来，身后还跟着刚放学的姜廷恩。姜采薇帮忙，姜廷恩也跟着干，几分钟就搞定了。

  &1dquo;谢谢小姨。”纪慎语道谢，见姜廷恩站在窗边看那本《如山如海》，&1dquo;你喜欢的话就拿去看吧。”

  姜廷恩挺开心：&1dquo;师弟，你今年多大?”

  &1dquo;虚岁十七，春天生日。”

  &1dquo;那你比我小半岁。”姜廷恩拎着书包，&1dquo;你不上学了?”

  纪慎语在扬州的时候已经高二了，暑假过后就该高三，然而没等到放暑假就退学来到这儿。他整个人对丁延寿来说都是附加物，所以绝不会提其他要求，比如上学。

  实际上，他来的路上就已做好去玉销记帮忙的准备，随时听候丁延寿的差遣。

  将书收好，姜采薇进屋检查了一遍，看看有什么短缺的，纪慎语拿起桌上的南红，说：&1dquo;小姨，谢谢你这些天忙前忙后照顾我，这个送你。”

  &1dquo;我看看!”姜廷恩抢过，&1dquo;小姑，这是雕了个你!”

  红白料，亭亭玉立一少女，通体赤红，只有百褶裙纯白无瑕，姜采薇第一次收这样的礼物，捧着看不够：&1dquo;真好看，裙子像风吹着一样，我太喜欢了。”

  纪慎语遗憾道：&1dquo;就是还没抛光。”

  姜廷恩说：&1dquo;好办，我找大哥开机器房，晚上抛好。”他说完看着纪慎语，大高个子一严肃还挺唬人，&1dquo;师弟，你那天雕富贵竹，枝叶方向乱糟糟的，怎么百褶裙就能一水顺风飘了?”

  纪慎语搪塞人：&1dquo;这次常挥了，否则怕小姨不喜欢。”

  晚饭好了，姜采薇推着他们出去，姜廷恩没机会继续问，走到廊下正碰上丁汉白，丁汉白一眼瞄见姜廷恩手里的书。

  再瞄一眼纪慎语，心里骂：小南蛮子。

  晚上人齐，纪慎语的位子加在丁汉白左手边，他一要夹菜就被丁汉白用胳膊肘杵一下，端碗喝汤还被搡得撒了一点。

  &1dquo;你想干什么?”纪慎语压着舌根，&1dquo;浪费粮食你开心?”

  丁汉白坐着也比他高出多半头，宽肩挤着他：&1dquo;这个家就这样，本事大就霸道，吃喝随便，没本事就窝囊，受气。”

  纪慎语反击：&1dquo;没看出你有什么本事，天天在家歇着。”

  丁汉白把最后一个丸子夹到碗里：&1dquo;骂了领导还不被开，这就叫本事。”又夹起丸子下铺垫的白菜叶，半生不熟一层油，放进对方碗里，响亮地说：&1dquo;珍珠，多吃点，吃胖了师哥也不笑话你。”

  纪慎语牙缝里挤话：&1dquo;谢谢师哥。”

  快要吃完，忙碌一天的丁延寿搁下碗筷，忽然说：&1dquo;慎语，芳许一直让你上学，我也是这么想的，接着念高三，毕业后再说。”

  纪慎语觉得天降惊喜，咧开嘴点头：&1dquo;我上，谢谢师父!”

  丁汉白余光瞥见十成十的灿烂笑容，险些迷了眼睛，他琢磨纪慎语的学习成绩肯定一般，草包就是草包，在任何方面都一样。

  等人走尽，客厅只剩丁汉白一家三口，姜漱柳抓着把葡萄干当饭后零食，丁延寿看天气预报。&1dquo;爸，”丁汉白想起什么，&1dquo;听说纪慎语是纪师父的私生子?”

  丁延寿没隐瞒：&1dquo;嗯，办完丧事当天就被芳许他老婆撵出来了。”

  丁汉白莫名好奇，贱兮兮地笑：&1dquo;没分点家业什么的?”

  &1dquo;分了，就那三口箱子。”丁延寿说，&1dquo;芳许早就不动手出活儿了，这些年一直折腾古玩，病了之后慎语端屎端尿地伺候，家里的东西被他老婆收得差不多了，等人一没，他老婆就堵着房门口让慎语收拾，生怕多拿一件东西。慎语把书敛了，料是他这些年自己攒的。”

  丁汉白补充：&1dquo;还有白金镶翡翠耳环。”

  丁延寿没见，说：&1dquo;假的吧，真的话不会让他带出来。”

  &1dquo;不可能，天然翡翠!”丁汉白立即起身，就算纪慎语唬弄他，可他又不是瞎子，再说了，假的至于那么宝贝?他急匆匆回小院，和姜廷恩撞个满怀。

  &1dquo;大哥，我找你。”姜廷恩攥着拳晃晃，&1dquo;我想进机器房抛光。”

  丁汉白带着对方去南屋机器房，瞥了眼纪慎语的卧室，亮着光掩着门，没什么动静。&1dquo;雕东西了?”他开门进去，在灯最亮的机器房示意姜廷恩展示一下，&1dquo;我看看。”

  姜廷恩摊开手，知道丁汉白和纪慎语不对付，便含糊其辞：&1dquo;雕了个小姑。”

  丁汉白拿起来：&1dquo;你雕的?”

  &1dquo;对啊，我雕的&he11ip;&he11ip;”姜廷恩眼珠子瞎转，不太想承认，&1dquo;吃了个冰淇淋，舒服得下刀如有神，我也没想到。”

  丁汉白问：&1dquo;你现在有没有神?”

  他没等姜廷恩回答，攥着南红就坐到抛光机前，不容反驳地说：&1dquo;我来抛，省得你灵光没开又糟蹋了。”

  姜廷恩不服气，但想想反正是送给姜采薇的，又不属于他，那爱谁谁吧。但他不确定地问：&1dquo;哥，这块真特别好啊?”

  丁汉白看见好东西就有好脸色：&1dquo;好南红，画工栩栩如生，走刀利落轻巧，没一点瑕疵不足，水平比可愈尔和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