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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即将亮相（第4页）

而约翰在拍摄完电视机后，也离开了这个装置艺术，他准等到展板上公告的时间，再询问一下这位艺术家的身份，如果能采访一下那就更好不过了。

想必杂志的年轻人受众们，会喜欢看到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艺术家的。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后，艾萨克继续站在电视机不远处，听着那些人对自己作品的讨论。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布列松先生也涉足其他形式的艺术了吗？”有男人提出疑问。

艾萨克贴心的在身后提示：“电视机下面有卡片介绍。”

“为什么不快点开电视，我想看到布列松先生的采访。”有带着孩子的妇女出抱怨。

艾萨克微笑着指向墙上展板：“请看那里，到时间就会播放的。”

“这电视怎么这么碍眼，我想看照片！”有不明所以，看起来有点吸大了的嬉皮士胡乱嚷嚷。

艾萨克直接拽住他的衣领，将他丢出画廊，并让保安报警抓他。

“真晦气，怎么什么人都有！”等艾萨克回到展览，看了一下手表后，现时间已经快要接近第一次播放了。

他立刻靠近中央，离得老远就能看到胡克先生已经站在电视机旁，准备开始播放了。

“总算开始了，希望上帝眷顾我。”艾萨克默默祈祷了片刻后，挤到人群前列，和大家一起观看电视机播放的采访内容。

5月18号，所罗门·R·古根海姆博物馆，前来观看布列松精选集摄影展的人流络绎不绝。

身穿黑色长裙，梳着时下流行的小男孩短的时尚女性；留长和胡子，穿着T恤长裤的嬉皮士；利落短，精神状态出众的雅皮士；牵着孩子，把头用胶梳得高高的家庭主妇；以及保持着万年不变白衬衫配西装的各位男士。

这些人构成了这次参展的主流，也侧面反映了布列松作品的影响力。

他们从入口的照片一张张看起，一部分人在低声交谈着照片上的构图、光影和含义。一部分人则静静地站在原地，似乎被画面里的内容摄住了心神，陷入沉思。还有一部分人管教着想要哭闹的孩子，以防止其他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自己。

只有少数人注意到了墙壁上照片的相框略有不同，那些如同电视机外壳般的相框，似乎也在提供着某种可供解读的信息。

约翰·沃尔斯就是其中之一，他手里正端着相机，准备为自己任职的杂志《东村他者》拍摄一些关于摄影艺术的素材。

6o年代是个生机勃勃的时期，人们不再满足于只看那些受众广泛，言辞老旧的报纸。他们更愿意收看一些贴合自己喜好，附和自己理念的采访和作品。

所以地下小报应运而生，这些低成本且反主流的报纸在国内遍地开花，包括但不限于《旧金山神谕》、《洛杉矶自由新闻》、《东村他者》和《无唇之人》。

他们的印刷价格相对低廉，售价一般是25美分，但阅读人群很多，尤其是那群崇尚自由的年轻人群体。

所以这些地下小报为了迎合他们的口味，就会去采访并拍摄一些擦边，危险言论，带有先锋主义性质的目标人物。

当然，这不代表主流的事件不报道，只是他们的角度往往更加刁钻。

所以约翰在现那些电视框后，本来因熬夜有些昏昏欲睡的疲惫精神立刻就被提振起来。他瞪大了眼睛，快掠过那些照片，沿着画廊的布置安排一路向前，直到看到那台电视机。

“这是什么？”他的注意力先是被关闭的电视机所吸引，随后又转移到了上方挂着的展板。

“将会在中午十二点半和下午六点半播放布列松先生的采访录像？为什么不是真人前来？”约翰不太理解策展人的想法，接着他继续看向电视机，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特点。

但下方的白色柱子和两侧的白墙却仿佛连成了一个整体，好像这台电视也是被贴在墙上的照片。再联想刚刚自己看到的电视相框，很显然，那不是随意而为之的，而是有特定表达的。

“是想表达照片是电视的一部分？”约翰喃喃自语的猜测道，紧接着他的视线上下扫视，忽然现电视机底端有一张小小的卡片。

约翰伸手将自己的眼镜拿下来，用满是褶皱的黑色衬衫擦了擦，再重新戴回鼻梁凑近观瞧。

只见上面简单的写了一排字：装置艺术：《决定性电视机》—艾萨克·诺顿。（照片是一种媒介，电视同样。媒介虽有不同，但决定性瞬间的表达内容却始终未变，所以请抛开媒介，专注内容本身。）

这句话的意思很好懂，就是说形式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内容。但对自己的艺术创作采用如此简单叙述的艺术家，约翰却是头一个见到，这让他一下子就对这位艾萨克·诺顿起了兴趣。

毕竟任何艺术家在介绍自己的作品时，要么三缄其口，要么会用一些听起来特别玄乎的词语，比如宇宙、能量、空间等等，他们似乎根本不想让大众看懂自己的作品，只顾着表达自己高大的创作理念。

虽然好的作品能够让人一眼就产生联想，但很多故弄虚玄的作品，也会自我包装让大家不易察觉它内在的匮乏。

因此约翰觉得这位艾萨克肯定是个新人，甚至可能没有接受过那些学院派的教育，毕竟他可是见过那些从书本上学了几个词就开始盲目炫耀滥用的傻逼。

但这不影响他对艾萨克生出了些许好感，会说人话的艺术家还是比较少见的。

所以他环顾一圈，想要看看这位艾萨克·诺顿到底在哪。不过很可惜，看了一圈下来，他也没有什么头绪，好像这位艺术家并不在现场。

然而约翰不知道的是，这位艺术家本人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后，正一脸自豪的看着自己的作品被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