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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纸箱完成使命被拆成薄薄的纸板,整整齐齐叠放着。塑料绳缠绕着,捆紧纸板的同时也在指腹勒出淡红色的痕。
顾思宁盯着那双手看了会儿,直到那些箱子全都归整起来,决定干点什么。
她站起来挂衣服,程之珩见状拆了几把衣架,站在门口往里头递。
那门槛就像是一道奇怪的封印,未得主人邀请,他便不能进前一步。她越往里走,他的动作就越显得狼狈。
顾思宁察觉到了这个问题,没说话,想看他到底坚持到什么地步。
但她低估了程之珩的“分寸感”,眼看递不进来,他已经悬着胳膊尝试往里扔了。
顾思宁忍不住发作:“你有病啊?”
程之珩略带疑惑地“嗯”了声。
她故做冷硬:“进来。”
程之珩站在地毯的边缘,动作间依然拘谨。
换成十几岁的顾思宁会直接了当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太累、是不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他觉得介意;可现在,她不会再用那种仰视的目光看他了。
他爱说不说,爱开心不开心,她不管了,他自找的。
想到这儿,顾思宁便毫不客气地指挥着他将厚被子塞到衣柜顶里去。
程之珩个子很高,既不需要凳子也不需要踮脚。他将被子举过头顶,袖口滑下去,露出胳膊上鼓鼓的肌肉。
顾思宁靠近些,张开手在后面虚虚地护着。
他身上有种好闻的气息,类似于某种植物,沉静、温吞,像阳光下盈盈的水波又似月色里沉静的深空。
冷气吹得她手脚冰凉,但胸口却慢慢热了起来。
密码锁不解风情地发出蜂鸣声,仿佛骤然拉响的警报。
顾思宁惊醒过来,心狠狠一缩,年少时仰视他的那种情愫,竟隐隐有回来的迹象。
她后撤一步,装作什么都没做的样子,道:“什么声音啊?”
程之珩将被子塞紧,“应该是周子璇来了。我去看看。”
“我去吧。”她抓住借口跑了出去,从混乱的状态里抽离。
门外,周子璇正在坚持不懈地试着密码,见门从里面开了,她没好气道:“就不能给我也录个指纹吗?破密码谁记嗯?我哥呢?”
“他在帮我放东西。”
“是该让他帮点忙。”
周子璇拢起头发盘成个丸子头,撸了撸根本没有的袖子,双手叉腰,豪情万丈,“说吧,我干点啥?”
“没你事了。”程之珩拎着垃圾从房间里走出来,顺手带上门锁住。他将钥匙拔下来,说:“一共两把,都在这儿。”
顾思宁接过来,解下一个放到周子璇手心,“你拿着吧。万一我哪天忘带了,找你拿。”
周子璇喜滋滋地收下,冲程之珩挑眉,“谁说没我事儿的?这不是吗?”
保管钥匙,小任务大意义,懂不懂的?
“我饿了,咱出去吃饭吧。”将包扣好,周子璇抱着顾思宁的胳膊,理所当然地往旁边昂下巴,“让他请客。”
曾经的“地下恋”有多刺激,现在的顾思宁就有多心虚。只要想到他们三个错综复杂的关系,她的脚趾就扣了起来。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吃饭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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