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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曼手中拿着枪，回头看见了他，静静等着，准备等他进入射程再开火。他的红眼睛因疯狂而亮，他不知嘶吼着什么，声音却消失在风声之中。这两个男人在木马椅上一起一落。独自留在黑风的隧道中，在度加后，外围的事物也变得无关紧要。

  芬恩继续前进。这是缓慢而危险的前进，木马与木马之间的空隙尤其危险，手脚一旦松脱，要再重握牢，就没有那么容易。他浑身大汗，耳鸣目朦。他根本不晓得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他即使想丢什么东西也离不了手，更何况他手中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丢。不过，他还是继续朝夏曼逼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大约只有六英尺远——如果他们知道的话；而此刻，凯德根和管理员正在木马底下朝中央的控制开关前进。就在这个关键关头，芬恩的冒险精神终于作了。他想不出还有别的办法可行，扑向夏曼在体能上是做不到的，而且还会带来立即的灭亡；因此，身为一个传统的人，他只有向诸神求援。

  它们应允了。大概是因为它们终于记起来，他向来都热诚支持希腊戏剧中诸神介入戏剧展的传统，也可能因为它们觉得今晚这件事已经持续得太久了。总之，夏曼一时脚滑，在挣扎着要恢复平衡时，又弄掉了手中的枪。他还来不及理解究竟生了什么事，芬恩已经扑在他身上了。

  第十四章　有先见之明的讽刺家

  &1dquo;解释，”芬恩沮丧地说，&1dquo;解释，解释，解释；向警方解释，向训导长解释，向报纸解释。过去四十八小时来，我的生活简直跟一条狗没有两样，我的名誉扫地，再也没有人尊敬我；我的学生公开取笑我，行人在我经过的时候对莉莉·克莉丝汀三号指指点点。我实在搞不懂，我究竟造了什么孽。怎么会遭到这种报应？”

  他认命地啜着他的威士忌，没有人显得特别同情他，虽然事情已经过了两天，大家还是无法不感到扬扬得意。

  凯德根、魏克司、莎丽和郝斯金先生跟他一起坐在&1dquo;权杖与王位”哥特风格的酒馆内。时间是晚上八点，所以酒馆内是客满状态。戴眼镜的长颈青年已经读完《梦魇古宅》，现在正在阅读皮考克的其它讽刺小说《克洛契特堡》；阔嘴大学生还在跟酒保讨论马经；而红大学生仍像以前一样，跟同伴谈论全球的经济不公问题。

  &1dquo;罗谢特的验尸，”芬恩继续说，&1dquo;警方的讯问&he11ip;&he11ip;我为什么偷车？魏克司博士为什么偷自行车？凯德根先生为什么偷杂货？十足心胸狭隘！这真叫我感到愤愤不平，这个社会真是没有正义公理。”

  &1dquo;我猜夏曼的认罪证实了你的推论，”凯德根说，&1dquo;可是，我还是想不通你的推论是什么。”

  &1dquo;每件事确认了每件事，”芬恩越来越沮丧，&1dquo;泰蒂小姐的尸体在韩佛林坦承的弃尸地点找到；罗谢特的公文包、射击他的枪支，都在夏曼的房子里找到了，对了。那个房子真小，我想，他大概是把东西藏在他的衣服里面。警方下午抓到了温克渥斯那个女人，她企图潜逃出国。你们知道吗？他们当然也逮捕了韩佛林。我想，他们两个总是会被起诉的，不管罪名是什么。”他又点了第二杯酒。&1dquo;医师说，夏曼六个月内好不了，我的看法也一样。我必须为了闯入礼拜堂那件事向牧师道歉，太丢人了。只不过，好心没好报。”

  &1dquo;我想，所有人对于玩具店所生的一切的说法，都是为了吓唬莎丽。”

  &1dquo;他们或许是这么想的，但我对这个话题保持开放的态度。惟一的一点是，假设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凶手显然只有一个方法可以得手，而且显然也只有一个人可以下手，那就是夏曼。”

  &1dquo;我还是不明白。泰蒂小姐真的如韩佛林所说的是十一点四十分死亡的吗？因为如果真的这样，当时所有的人都在另一间房间里。”

  饮料送上来，芬恩付了钱。

  &1dquo;哦，是的，她是十一点四十分死的，没错。”他说，&1dquo;而且不是自然死亡的。你瞧，死法只有一个：她是窒息而死的。”

  &1dquo;窒息而死？”棒槌学堂·出品

  &1dquo;她一定是这样死的。勒死和室息而死的症状显然是完全一样的，因为他们都是断绝肺部的空气，一个是从口中，另一个是从喉部。所以，她如果不是被勒死，那么就一定是被闷死的。你晓得，勒死是立刻就死了，可是闷死却要花上一点时间。”

  凯德根一口干了他的啤酒。

  &1dquo;那么，那些伤痕跟喉咙的瘀血又是怎么回事？”

  &1dquo;那可能是死后才生的。”芬恩从袋里拿出一张皱皱的纸片。&1dquo;我特地为你抄下这个。这是权威的说法。&1squo;一大批法医认定，’”他念道，&1dquo;&1squo;在活人身上施加的勒痕几乎难以跟施加在一具尸体的勒痕区分，如果是刚刚死亡不久的话。’而她确实是刚刚死亡不久的。”

  &1dquo;这件显然不可能的谋杀案的关键其实很简单：如果要勒死一个人，你当然必须在场，可是如果要闷死他，你却不必在场。”

  &1dquo;这个闷死理论当然立刻将凶手指向夏曼。你还记得那个情况吗？罗谢特去跟那个女的说话，根据另外两个见证人的说法，他离开她时，她还活着而且还在说话。如果她还可以说话，那就不可能处在窒息的初期阶段。接着他就加入了韩佛林和温渥克斯，从这个时候到死亡生以前，惟一独处的只有夏曼。事情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