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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三十八

恍惚之中，我只觉得他好像变得有重影了，但下一瞬间，我意识到那只是我自己的幻觉。我抿着嘴唇，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而面对我的沉默，图铎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手，十分悠闲地说道：“女士，您有选择的权利，是继承这个非凡特性，还是继续您无望的道路。当然，即使您现在不成为非凡者也不重要了，因为所罗门一死，这条规则本身也烟消云散，他是昔日乡唯一的神灵，也是规则的化身。如今，规则已经把他自己吞噬了。”

我将面具揭了下来，沉默地看着他们，我想到火陨石从天而降的那一刻，想着所罗门先生惊愕的表情，克制着自己的不适，说道：“他真的已经死了？”

“是的。”

我转头看向伯特利先生，“您是故意让我去见所罗门先生的，对吗？”

伯特利先生点了点头。

“为了让他接触到我们编织好的‘命运’的一部分。”

“所以，你提醒我也是为了——”

伯特利先生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您如果认为那提醒是真实，它就是真实。”

我立时无话可说。

红月幽幽照在那两个人的面庞之上，像一层淡淡的血光，显得阴森又可怖，周围的人潮渐渐变成了碎片，变成了光之人形，他们高声而无望地唱着歌，投入仍在燃烧的火海，不知停歇。

我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冷冰冰地问道：“给我一个理由，你们为什么杀他。”

“我不是说过了吗，女士，因为有趣。”图铎不以为意地说道。

“只是因为有趣，你就能杀死一个人，让这个城镇陷入无序的混乱？！”

“那么，女士，您以为我该如何做呢？”图铎脸上的笑容变得讥讽，“所罗门绝不肯承认自己的规则出了大问题，仍旧坚守那个普通人必须杀死非凡者才能成为非凡者的规定，甚至面对污染，他也只能依赖我们解决，您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还是说，切身相关如您，更愿意杀死一个非凡者来活命？”

图铎脸上的表情在刹那间变得冷漠，像凛冽的冰刀，锋利到足以割破人的喉咙。

我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不杀了他，我就必须杀死一个非凡者保住自己的性命，杀了他，在我看来就是他们手上沾着一条人命。而如果要摆脱这种宿命，最终，却一定要通过杀死规则的制定者来达成。我哑口无言地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他的话像一只巨手在我的心里来回撕扯，那愤怒和不安渐渐地就变成了悲凉。

我又一次想起了乌洛琉斯的话，这个昔日乡的美好，正是开在妖精乡废墟之上的恶之花，它是以非凡者的永无宁日为代价的空中楼阁。

“我没有……”我低声嗫嚅着。

图铎冷淡地看了我一眼，“既然如此，就不要用您文明世界的那一套逻辑来强行要求我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