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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甩回一记白眼：&ldo;你觉得可能么？&rdo;&ldo;那……&rdo;余兮兮瞄一眼她手上的水和酸奶，打断道：&ldo;你买个水怎么买那么久？&rdo;&ldo;我肚子疼，去了趟厕所。&rdo;周易应着，又追问：&ldo;刚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rdo;余兮兮张唇正要说话，侧目却看见那高大人影动作稍顿，站定，回了下眸，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呼吸一滞，烦躁地摆手，&ldo;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去大路口等着，我直接把车开过来。&rdo;说完咬咬牙，快步追上去。秦峥这边的场子是一家小酒馆，主卖卤味，消费水平中等。门口位置的几桌全是附近工地的现场人员，打赤膊，吹瓶子，抄一口方言，呼呼喝喝地划酒拳，吵闹无比。空气里，酒精味，腌卤味交织。他不紧不慢地走进去，余光一扫，身边的姑娘眉微蹙，纤细白嫩的左手抬到鼻头处，来回扇两下，明显排斥。秦峥说，&ldo;在这儿等着。&rdo;随后插着裤兜进门，往左拐，上二楼去了。余兮兮不知他要干什么，只好退回街边，漫无目的地等候。片刻功夫，那人去而复返。她回头，看见他手里多了样东西。&ldo;这什么？&rdo;秦峥不答话，下巴微抬，示意她往停车的居民区走。两人同行，一路安静。酒馆到停车的居民区有条近路，穿巷道，能省不少脚程，但太僻静，一盏老路灯孤零零挂头顶，拉长一高一矮两道影子。余兮兮心里有点发毛，就在她忍不住想说话的前一刻，身旁的人开口了，没什么语气：&ldo;拿着。&rdo;她转头，眸垂低；那只手色泽古铜，虎口处结厚茧，看上去，修长又粗糙，是一种毫不精细的力量美。食指中关节和拇指指腹间，夹着个牛皮纸信封。她迟疑地接过来，拿出里面的纸，抖开一看，标题上赫然三个字，笔锋银钩铁划，苍劲有力：介绍信。余兮兮瞠目，匆匆扫完全文，猛抬头，支吾，&ldo;你怎么会知道……&rdo;秦峥说，&ldo;我问过基地的哨兵。&rdo;&ldo;……&rdo;她心头一沉，静片刻，把信装回信封，退还给他：&ldo;无功不受禄。&rdo;这个人情太大，还起来有难度，所以只能拒绝。周围很静，路灯的光根本不足抵挡黑暗。秦峥手指弹玩打火机的金属帽盖儿，&ldo;叮叮&rdo;脆响，面容模糊，看不清表情。见他不接，余兮兮只好清了下嗓子，又道，&ldo;秦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封信我真不能要。&rdo;&ldo;给个理由。&rdo;那人道。余兮兮语塞，一时没想好说辞。她不说，他却能猜到原因，挑眉：&ldo;怕欠债太多？&rdo;&ldo;……&rdo;黑暗最能催发人的恐惧。这嗓音低沉语气玩味，她心尖一颤，吸口气，强稳着喉咙道：&ldo;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不用麻烦你。而且我也不想再欠你情。&rdo;秦峥勾了下嘴角，&ldo;那简单。&rdo;余兮兮一愣，来不及反应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一股大力便把她整个抵在了墙上。天旋地转。她呼吸一滞，瞪大眼，鼻息充斥男性荷尔蒙的浓烈气味。他手臂横过她纤细腰身，低头看她，似笑非笑，唇与唇的距离不过两指。信掉在了地上。这距离，彼此气息交错，坚硬修长的手臂箍紧余兮兮的腰，她呼吸一滞，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在小范围内升温，变得躁动不安。太近了。余兮兮从未跟任何男人离得这么近。&ldo;你放开！&rdo;她瞪眼，带着威胁，低声低声地斥。秦峥不为所动，好整以暇地端详她，反而更欺近三分。昏暗光线照亮那张脸，小巧白皙，娇美柔嫩，一双大眼黑亮含愠，双颊浮现淡淡的红，不知是羞是怒。他也低声，逗小猫似的：&ldo;害羞呢？&rdo;她更恼，手腿并用挣得越发厉害，&ldo;害羞个鬼！快放开，再不放开的话，我……&rdo;&ldo;你怎么？&rdo;秦峥半眯眼，&ldo;又咬我一口？&rdo;&ldo;……&rdo;余兮兮一卡，脑中记忆倒带似的往回流，视线瞄向他脖颈位置，气得脸更红，压着嗓子愤愤道：&ldo;咬你也是你自找的！&rdo;那晚的事，这人竟然还有脸提！秦峥缓慢笑了：&ldo;咬人还挺有道理。&rdo;&ldo;……我怎么没道理？&rdo;她瞪大眼，下意识挺挺腰杆儿，反驳得理直气壮：&ldo;一个大男人，大晚上对一女人行为不轨，难道还不许人正当防卫吗？&rdo;秦峥盯着她，眸子里充满兴味，&ldo;抱你一下就叫行为不轨？多的我还一样没干。&rdo;&ldo;……&rdo;她脸更红，急了，&ldo;赶紧放开我！&rdo;巷道昏暗安静，嘈杂人声离得远，这个窄小空间仿佛被独立了出去，只余下一面墙，一盏灯，两个人。余兮兮咬牙，十指抠住他的手臂又掐又推，试图逃离掌控。然而细胳膊细腿儿的小姑娘，这点儿力气，对行军的男人来说无关痛痒。他把她摁墙上，大掌掐住那把细腰，忽的，暧昧一挤，两手指尖几乎相碰。怀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颠颠颤了下，声音尖锐：&ldo;卧槽，信不信我杀了你……&rdo;抬腿就要踢过去。腰上的大手慢条斯理往上移。裙子是丝质布料，单薄的一层，她甚至能感觉他指腹上的茧，粗糙滑过大片娇嫩皮肤。余兮兮眼底慌乱毕现，竭力稳住嗓子：&ldo;你、你别乱来……&rdo;秦峥没什么表情，语气很淡，&ldo;再乱动一下试试。&rdo;&ldo;……&rdo;余兮兮气得肺疼。她被困在男人胸膛和老墙之间，活动受限，挣扎也不过是加剧同他身体摩擦。不甘又无奈，只能暂时选择屈服，消停了，咬着唇，凶巴巴地瞪他。&ldo;余兮兮。&rdo;头顶一道嗓音。她没好气地回：&ldo;干什么？&rdo;他侧目，扫一眼地上的牛皮纸信封，&ldo;东西我给了就是给了，不可能往回拿。&rdo;&ldo;我不想要！&rdo;&ldo;撕了，或者烧了。随你。&rdo;&ldo;……&rdo;余兮兮被噎住，半天才深吸一口气，道：&ldo;我说过，我不喜欢欠人东西，你听不懂么？&rdo;他看她几秒钟，语气很淡，&ldo;这信你没欠我。&rdo;余兮兮怔住，不知这话什么意思。须臾，秦峥放开她。她立刻退着步子往后躲，瞪着他，目光防备，随时准备夺路而逃。老路灯下，男人眉眼深邃盛满阴影，微垂眸，摸出根烟夹手里，然后，拿烟的右手随意抬了抬，说，&ldo;刚摸过你腰，抵了。&rdo;&ldo;……&rdo;余兮兮咬唇，双颊滚烫，又怒又无语。半晌，捏紧拳头挤出句话来：&ldo;之前居然还好意思跟我说解放军都是好人？请问你什么时候像个好人？&rdo;秦峥点烟，双唇间火星明暗交替，抽了口，烟雾背后的黑眸看着她，反问：&ldo;你又有哪个时候当我是好人？&rdo;&ldo;……&rdo;余兮兮被戳中心思，一时语塞。她不说话，秦峥倒也不打算深究，食指点烟灰，半晌，看她一眼：&ldo;经常大晚上在外头晃？&rdo;余兮兮压根儿不想理他，看别处：&ldo;这和你有关系么。&rdo;他笑，语气却低得越发冷，&ldo;一姑娘不拿自己安全当回事儿，不怕遇坏人？&rdo;&ldo;……&rdo;可不就遇见你了么？她皱眉，咬了下唇才冷冰冰道：&ldo;谢谢关心，所以我也准备回家了，再见。&rdo;说完，提步就要离开。秦峥站原地，唇抿成薄薄一条线，&ldo;信。&rdo;&ldo;……&rdo;余兮兮刚走出几米，闻言，脚步顿住。周围死寂了瞬。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吐出，终于还是把地上那封信捡了起来。沉默须臾，道，&ldo;秦先生，说到底我的事和你根本没有关系。你做这些究竟图什么？&rdo;秦峥平静看着前方夜色，片刻，吐出口烟圈：&ldo;你。&rdo;余兮兮愣住，眸光惊跳。他侧目，看她的目光极深。良久，扯了扯唇，沉声一字一句：&ldo;余兮兮，真傻假傻，这么多事加一块儿，你看不出来我他妈想要你？&rdo;&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