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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老元帅和凌阳王说的一切，却全然是将先帝摆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来描述他们三者的关系。虽然他们还没有说当当今皇帝，但是从口气来说，可以想象的是他所扮演的角色也绝对不会太光彩。那幅画冯古道也见过，老虎在孤岛上独自面对四面的水……说明老元帅心中是同情的凌阳王的。他出身魔教，对于朝廷皇帝都没什么敬畏之心，说话便直接得多，&ldo;如此说来，先帝是想过河拆桥，坐收渔翁之利。那个入宫盗藏宝图自然也是假的了。&rdo;&ldo;不。这的确是本王所为。&rdo;凌阳王脸上怒气一闪而过。冯古道不禁暗自好奇。从开始到现在，凌阳王提起当年的事情都是一副不屑的口吻，这样愤怒倒是谋反有理（九）&ldo;我若是不死，先帝又怎么会退出这盘棋？&rdo;老元帅道，&ldo;我与王爷将误会解开之后，便知道彼此都不过是先帝用来对付对方的棋子。如果我死而复生，纵然先帝不追究我生生死死的原因，也会继续利用我来对付王爷。&rdo;薛灵璧知道他所言不虚。他虽然没有见过先帝，但是当今皇帝的手段与他们口中的先帝却是如出一辙。比如用来打压皇后的史贵妃。老元帅见他久久不语，知道多年心结不是一时三刻能够打开的，又道：&ldo;我虽然不在你的身边，却从未一天不担心你的。&rdo;薛灵璧抬眸。&ldo;宗无言就是我的眼睛。&rdo;薛灵璧愕然，&ldo;他不是皇后的眼线么？&rdo;老元帅含笑道：&ldo;若是没有皇后眼线这层身份，他又如何能在侯府左右逢源地呆下去？更何况，这层身份还能替你周旋在皇后、薛氏家族之间。不然以你处处独善其身，不与他们为伍的作风，他们又怎么会容忍你这么久？&rdo;岳凌插嘴道：&ldo;京城还有我们王爷的眼线，他们也时时刻刻关注侯府动静。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快马来报。&rdo;&ldo;眼线？&rdo;魔教在各地也有很多眼线，所以对这两个字最是敏感。岳凌冲他眨眨眼睛，&ldo;比如说……春意坊。&rdo;冯古道眼前顿时闪现出一个笑容明媚，声如春风的少女‐‐笑笑。怪不得她看上去不同于其他青楼女子，原来是凌阳王门下。岳凌道：&ldo;明尊还记得？&rdo;冯古道微微一笑道：&ldo;凌阳王手下真是美女如云。&rdo;岳凌道：&ldo;她们都是自愿的。&rdo;冯古道道：&ldo;我有说王爷逼良为娼么？你紧张什么？&rdo;岳凌刚想反驳，就听凌阳王不耐烦地打断道：&ldo;够了。要不是为了他那张爱子心切的寡妇脸，本王才懒得派人去京城呢。&rdo;薛灵璧沉默，但眼中的冰霜却渐渐融化。冯古道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想伸出手安慰他。但他的手刚刚抬起，老元帅的眼睛便犀利地盯过来。于是，原本要伸出去的手半途又放了下，在茶几上发出轻轻&lso;咄&rso;得一声。岳凌刚才被他讥讽过，闻声立刻道：&ldo;明尊有话但说无妨，何必拿茶几出气？&rdo;冯古道道：&ldo;我只是担忧。&rdo;&ldo;担忧？&rdo;岳凌道，&ldo;明尊难道是在担忧自己和侯爷的未来么？&rdo;他的话就好像一根针，将水囊戳出一个洞，洞不大，却足以让水找到突破口，射出细流。老元帅的目光慢慢地在薛灵璧和冯古道脸上一转，缓缓道：&ldo;我累了。有什么话不如明日再说。&rdo;薛灵璧心头正是一片乱麻，当下站起道：&ldo;我去厢房里住。&rdo;&ldo;好。&rdo;老元帅点点头，看向冯古道，&ldo;明尊呢？&rdo;冯古道不动声色地笑道：&ldo;我当然是……&rdo;&ldo;住在我隔壁。&rdo;薛灵璧面不改色地接下去。与薛灵璧神似的眼眸微微一沉，老元帅颔首道：&ldo;也好。我早听说你有个相互扶持照应，同甘共苦，亲如兄弟的朋友，我很欣慰。&rdo;岳凌幸灾乐祸地摸摸胡子。凌阳王拍着扶手起身道：&ldo;这一聊就聊到天亮了。我们走，留他们三个在这里继续打哑谜。&rdo;岳凌惋惜地跟着站起。这好戏才刚刚上场。凌阳王见他磨磨蹭蹭的，忍不住反手拍在他的肩膀上，&ldo;还不快走！&rdo;岳凌呲牙裂嘴道：&ldo;脱臼了，怎么走？&rdo;……薛灵璧看着凌阳王背着岳凌离开的背影，轻声道：&ldo;猪八戒背媳妇。&rdo;说完，他虽然没有回头，但眼角余光却是密切地注意着老元帅的动静。冯古道用更小的声音反驳道：&ldo;你怎么知道不是背儿媳妇？&rdo;老元帅淡淡道：&ldo;夜深了，你们还不去睡？&rdo;&ldo;是。爹。&rdo;薛灵璧和冯古道告退出来，却没有立即去厢房，而是在院中站着，直到屋里的灯光熄灭。东边黑幕果然被掀起一角，露出一抹深灰。冯古道见薛灵璧看着老元帅房间的窗户久久不动，不禁道：&ldo;再来一壶酒？&rdo;&ldo;不。我怕醉了，睡了，醒来发现又是梦一场。&rdo;冯古道听他说&lso;又&rso;，心中一动，&ldo;既然如此……&rdo;薛灵璧回头，满心期待地看着他。冯古道干咳道：&ldo;侯爷保重，我先睡了。&rdo;&ldo;……&rdo;冯古道转身朝厢房走去，脚刚迈上台阶，就听薛灵璧再身后轻声唤道：&ldo;冯古道。&rdo;&ldo;嗯？&rdo;他的手在门上一顿，刚要转身，背后却被猛地覆住。薛灵璧双手箍在他的腰上，一点一点地缩紧。温热的鼻息吹拂在颈项间，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酥软。&ldo;侯爷……&rdo;冯古道声音放柔。薛灵璧抱着他的腰不放手，&ldo;嗯。&rdo;冯古道身体如泥鳅般转身，然后抓住他的肩膀，猛然一转身，将他反压在门板上。&ldo;侯爷，若我没记错……你比我小三岁。&rdo;他笑容可掬，态度谦谦，但是眼中那抹坚定却异常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