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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沉沦（第2页）

内忧外患虽然早已暂时解决，但云曦善并不会就此放松警惕，依然勤勤恳恳顾政，冷冷漠漠对人。就连云家，虽是自己的娘家，在解决南蛮后，也被收回了大半军权。

她只求稳定，只等儿子长大成材，接受母亲能给予的一切。

云曦善见儿子紧张地放下书本，低头不敢看自己，只道：“天素，快来见过你的表妹云清菲。”

又对只有七岁的侄女道：“快去拉着你表哥的手，你们今后要在一起读书，要做好朋友，知道吗？不能欺负你表哥哦~但你表哥要是欺负你，你也要告诉姑姑，知道吗？”

云清菲一双水润黑眸，看了看似乎害羞低头的天素表哥，上前拉起他的小手，甜甜道：“表哥好~表哥，我们以后要做好朋友哦~”

听到表哥低声道了声表妹好，又转对姑姑道：“姑姑放心啦~表哥看起来很乖呢~我不会欺负表哥的~”

云曦善颔道：“去陪天素读书吧，记住姑姑来之前跟你说的话，好好陪你表哥，不要跟少师玩闹。”

“天素，你也要和你表妹一样，少给少师惹麻烦，要听少师的话，听到没有？别以为你现在装乖我就不知道你什么德性！哼！”

天素四岁会学说话后，便不再乖巧沉默，顽皮异常，越长大越疯，无法无天，经常闹得王宫里鸡犬不宁。这也是云曦善不再称儿子宝宝的原因，不能再温柔纵容下去了。

六岁入学，给他找来很多少师，都被他欺负走了。现在这位少师还是好不容易才请来的，虽然是女子，但文武双全，隐居山林已久。云曦善亲自登门，请了三次，人家才出山教导自己的宝贝儿子。

她其实是看重人家的才能，只是借儿子请师之名招纳贤才罢了。等儿子长大登基，这少师还不是得继续辅佐儿子行政。

而这位少师千绮梦，也确实有本事，第一天就降服了自己的顽劣儿子，儿子见到她就像见到自己一样乖乖顺顺。那乖顺样子，自己每回想到，都能开怀一笑。

云曦善跟千绮梦打过招呼便回了勤政殿处理政务去了。

千绮梦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见王后走远，也不去管两小儿叽里咕噜地说什么，毕竟刚认识，就让两小聊聊也好。

天素已经忘了自己是布犸，几乎忘了一切。

他爱自己的母后，也害怕自己的母后。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细想时，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

只有做梦时，总认为自己叫小布，不是天素，自己还有很多爱人，还有很多孩子，好像还有爱人等着自己去拯救。

但每次醒来，梦里浮现的事情，只能零星记得一点，脸上都是泪水，心里纷纷乱乱。

随着清醒过来，又像一个天真孩童般，上蹿下跳，到处惹事。

这到底是清醒着，还是沉沦着。

天素每次醒来，谨记自己叫小布的时候，又总会想到母后云曦善。自己八岁了，母后还每晚抱着自己喂乳，只有那个时候，才能感觉到母后的温柔，才能忘记掉母后的凶狠和暴戾。

他不知道被母后拿着棍子揍了多少回了，但似乎是天性顽劣，转头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