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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渐浓的夜色仿佛扩散进了室内,半昧的光线晃得一切都醺醺然。
南絮耳膜的鼓噪声牵连着心脏跳动,眸光低垂下去定定地注视着拖鞋面,那一截雪白修长的脖颈也跟着微折,更多的染上薄红的莹润肌肤展露在谢京肆的眼前。
他幽暗的眼瞳闪过异样的波动,克制地错开视线,绅士地退出了书房,还不忘关上了门。
她红着脸小声跟电话那头的女人报完内衣尺码,拉开门,把手机还给他。
南絮理了一遍明天的汇报思路,将烂熟于心的内容脱稿演绎了两遍。刚关掉电脑,她的衣服就被人送过来了。
谢京肆找来了一条新毛巾,又领她进了浴室,教热水器怎么用,哪些是洗漱用品。
浴室里的水流声哗哗啦啦,蒸腾的热气渐渐弥漫整个空间。南絮摁了两泵沐浴露,薄荷香味随着越发绵密的泡沫充斥鼻腔。
和他身上的气味一样。
她看见镜子里自已的耳尖粉红,连忙止住了胡思乱想的念头,飞快地洗完澡出来了。
正巧谢京肆来客厅接杯水喝,就见浴室的门打开,浑身裹挟着水汽的女孩走出来。
她头发扎成了了圆滚滚的丸子头,清透瞳子也被沾染上雾气,宽松又毛茸茸的睡衣更为她增添几分柔和,如同一只松软的小猫。
南絮对他弯了弯清丽的眉眼:“我洗好了。”
谢京肆指了指客房:“已经收拾好了,早点休息。”
她今天经历了太多事,确实困倦了,跟他轻声道了句晚安就回房休息了。
谢京肆拎起睡衣走向卧室,发现里面被简单整理了一下,镜面湿漉漉的水雾被擦拭过,洗漱用品的瓶瓶罐罐也摆得整整齐齐。
冬天密闭空间中的热汽消散得慢,空气中还残留着温热的潮意。
南絮分明用的是他的洗浴用品,按理来说这股气息他应该早已习惯了才对。但谢京肆总觉得还有一股清浅旖旎的味道糅杂在薄荷之中,迸发出迷眩的软香。
男生喉结动了下,把水龙头拧到冷水那边,捧起洗了洗脸,又随手扯下一条挂着的毛巾,正要把脸擦干。
柔软的毛巾触及肌肤的那一刹那,他的动作停住。
艹。
这不是他的,是刚才给南絮用的那条。
她用来擦身体的。
谢京肆短暂阖眼,那双狭长眼睛里的眸色比平常要深暗浓郁得多,好似一片黑涔涔中蛰伏着野兽。
他的生活用品没那么多讲究,毛巾都一打一打买,长得都差不多。刚才心里浮躁,没想起这茬。
攥紧那条毛巾的手背迭起青色筋管,几秒后他规规矩矩地把它放回去,洗了个凉水澡冷却下来了年轻蓬勃的身体。
他带着冰凉的水汽走出浴室,大脑无比清醒,甚至有点躁动的亢奋。他索性去书房做了会儿项目书,又在床上辗转许久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一早醒来已经没看到南絮的身影了。
客房干净整洁得如同田螺姑娘来过,要不是餐桌上放着她做好的早餐,谢京肆都要怀疑昨晚的记忆是否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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