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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花在后头把火烧得足足的，阿夏淋着烫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叫水钻过全身才好。

  洗完后整间小屋都是白茫茫的热气，糊的灯都变成昏黄的，她穿好鞋子，在小门边上叩了声，霜花便推开一道缝把衣衫塞进来。

  那冷冰冰的衣衫她专门在炉子前烤到热，穿到身上一点暖和得很。穿好后她把锅里的水全舀到沟里，让它溜出去。

  出了门顶着寒风回房，今晚她是自个儿睡得，洗了澡别提多畅快了，身子都是轻的，窝到软和的被子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昏暗的夜里，她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见到一头光的白鹿，她骑到鹿背上，穿过松岭山的深处。

  第14章白鲞扣鸡

  一晃眼几日过去，住在山里的最后一天，阿夏哪里都没有去。

  外祖母边退鸡毛，边说话，语气颇为不舍，&1dquo;你回去又没事做，还不如在这儿多待几日，好吃完山鲜再回去。”

  &1dquo;哎呀，”阿夏趴在外祖母的身上，&1dquo;外婆，您要是到时候想我了，就让人捎个信，况且，我端午的时候还要过来呢，要是日日待在这里，指不定讨人嫌。”

  &1dquo;瞧你这嘴说的，哪里会讨嫌。外婆巴不得你日日待在这里，也罢，吃顿好的再回去，省得你娘还要在家里惦念。”

  外祖母虽然有些不舍，不过王家庄离镇上也不远，要是着实想的话，当日来回都成。

  她让阿夏去坐着，自己手里头的活计却不肯放下，霜花一起帮着捡毛，叫鸡背上一点毛也没有才好。

  鸡是自家养的，散养，就圈在后头的棚子里，撒几把谷，也养得很肥美。

  她们两个做活的时候，小温从里面跑出来，手托住自己的下巴，眼睛垂下来，声音也有气无力的，&1dquo;小表姐，你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呀。下一次什么时候来?”

  &1dquo;过个两月又回来了，你要是真舍不得我，今晚收拾东西，明早跟我一起去镇上，生冬也去，住个几日。”

  阿夏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地，还伸长手捏捏她的脸，声音特别诚恳。

  小温很心动，转过头看她太婆，却听外祖母说:&1dquo;我倒是想叫他们去，省得一日日在这里上房揭瓦的。不过再过个两日，他们的祖家有族老办寿，早早就说过了，不好不去。等再闲点时，叫他们两个一道去玩。”

  &1dquo;那确实也没有办法，等之后再过来吧。”

  &1dquo;唉。”

  小温老气横秋地叹气，低头看地上，不过她到底是小孩，只难过了一会儿，便又进去找生冬玩去了。

  再晚些，两个小孩挤在灶台后看火，炉眼里塞满了枯枝，锅上的竹蒸笼噗噗冒气，散出淡淡又好闻的鱼香。

  蒸的是白鲞扣鸡，山里长大的鸡小却肥美，白鲞可以说是各种鱼鲞最好吃的一种，去海边那里人家买上几条刚捞出不久的石鱼，要鲜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