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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是敌人的俘虏,洲楚的死人,在这个世上已经挂了咽气名头的罪臣。”
萧骋起身走到燕羽衣面前,挨着他的肩膀坐下,从他手中抽走盛满冰冷美酒的陶碗。也没丢,他就着这口直接仰头喝光,将他那份茶水摆在燕羽衣面前。
男人轻松道:“是我想听,奏给我听。”
“小羽,我现在是俘虏敌人的敌人,大宸的功臣,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还能再撼动地位的景飏王。”
“徐老板,请奏一曲杀神赋。”他再度对女人欣然道。
燕羽衣:“……”
不炫耀会死吗??
女人莞尔一笑,随手拨动琴弦却没有真的弹奏的意思。
很明显,比起萧骋的态度,她更听命于燕羽衣。
陶碗是最粗糙的那种,集市上一文钱能买三只。萧骋将它翻来覆去地,甚至连碗底都看了个遍,才叹道:“这碗用来喝酒,怕是连酒水也变得难喝几分罢。”
“景飏王身份尊贵,自然是看不上。”燕羽衣仰头失神地望着夜空,半晌才顾得上答他的话。
萧骋闻言并没多说,只是解开氅衣,将其披在燕羽衣肩头。
深夜温度低,何况是在这种毫无建筑物遮挡的塞外。
燕羽衣只着轻薄软甲坐着,身形略显单薄,橙红色的火光在软甲金属处荡漾着于保暖并无多大作用的暖意。
大氅有属于萧骋的味道,茶香比内里那份暖意更早抵达。
尽管很多时候两人吃住都在一起,燕羽衣也没搞清楚他身上的茶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每次清醒,萧骋都不在床榻之中,要么端着早膳正要进门,或者已经在院中侍弄花草。
总之,景飏王好像就没有精力不济的时候。
燕羽衣略眨了下眼,开口说:“你不冷么?”
在这里,只要开口说话,雾气便会从唇齿间飘出来。
萧骋闻言,表情略微凝滞,随后颇为无奈地又拢了下燕羽衣的领口,道:“这里是够冷的,多穿几件没有坏处。”
“明珰已经收到我阵亡的消息,如果猜得不错,严渡很快便会有所动作。”燕羽衣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转而聊起当下情势:“虽说明珰与边塞距离较远,有信息差,但我们也得尽快在明珰城情势紧张,彻底被封锁之前进城。尽管有计官仪在侧,身边高手众多,但李休休那等江湖人士还是不如纪律严明的军队。”
萧骋拨弄着腰间玉佩,流苏在指尖缠来绕去:“澹台成玖能行此惊险之事算是有魄力,但还是缺乏实战。”
燕羽衣:“什么意思。”
萧骋掀起眼皮:“倘若严渡根本没有逼宫造反,被折露集牵涉的官员也乖乖受罚。那么这次的变革便算是无人中伤,世家趁此机会将想要摆脱的沉疴击碎,日后西凉与洲楚的情势对峙只会更难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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